裴太后叹息一声:“前几日晁女史可不就是那样死的?说到底陆四也没什么错,只是亏在那张脸上 徐侍中心惊胆战,不敢对这等宫闱禁忌表露态度。 裴太后又自言自语道:“等她好些了,你再将她请来罢。说到底她不姓夏,没得一家人不照应的道理。” 徐侍中道了声是,不再言语。 裴太后像是得了什么喜信一般,就连午膳也多用了半碗饭。 与她同样高兴的,不止一个人。 掖庭永辉宫,阿满在为全嫔的膝盖上药。 全嫔被小李嫔狠踹了一脚,回来后整个膝盖疼痛难当。 “李娴尚且还能对付,那新来的却是不好惹。”全嫔疼得龇牙咧嘴。 “安稳的当她的贵妃不结了,上赶着惹事儿。”阿满边替她上药边咕哝着,“奴听说她被陛下打得下不来床,正在徽音殿养伤……” “真的?”全嫔一听来了兴致,“这不是活该是什么?” 主仆二人相识一笑,继续上药。 “裴太后是贵妃的姑姥,算起来关系倒是近。”全嫔又道,“只是我听说,贵妃外祖母同外祖父和离了的?” 阿满又道:“分宅而居,算不得和离。” 全嫔又疑惑了:“那说来太后也不该同贵妃如此亲近呐……” 阿满平日里不学无术,专门扎掖庭里听别人墙角,久而久之也便有了个「宫廷百晓生」的名号。 她悄摸地关了殿门,又坐到全嫔跟前执起了药膏。 “什么事儿这么神神秘秘?”全嫔也压低了嗓音。 阿满道:“奴说了主子可不能一生气给漏出去,不然咱俩都要玩完。” 全嫔心急得很:“你快说来听听。” 阿满凑近了她,附身过去在全嫔跟前说了句话。 “兄妹乱伦?!”全嫔一声止不住地惊呼。 阿满吓得用手捂住了她的嘴,不住地四下打量着看有无人来。 浓郁的药膏味差点熏死全嫔。 “您小点儿声!”阿满气得一张胖脸涨得通红,“可不能让人听见了……传到太后耳朵里可是要没命的!” 全嫔挣开她的手,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待情绪稳定下来,她继续问:“因为撞见这事儿,所以贵妃的祖母便离了宅?” 阿满点头:“不仅如此,当时恰好先帝选秀,裴家又是五姓望族,为了掩盖这桩丑事,才让太后入了宫。” 全嫔琢磨着太后的运气实在是好 “贵妃不是在夏家养大的?那她岂不是也不待见太后?”全嫔问道。 阿满摇头:“主子您看事儿的格局太小了。您想,当初陛下刚继位时跟太后斗得多厉害?不还是陛下技高一筹,逼得太后去了嘉福殿。 她再与夏老太君不对付,人家也远在瀛州。但当初放权这事儿却是她心头的一块疙瘩……您说,是远的难对付还是近的难对付?” 全嫔凤眸一闪:“近的?难道是……” 阿满食指抵唇:“嘘,祸从口出。” 第三十七章 授印 六月初八。 天子向佛,御极九五后,为表诚心每月斋日定在初八,为彰尊位免去后面五日斋日。 徽音殿外,阵阵蝉鸣惹人心悸。 陆银屏头发蓬乱地坐起身来,高声问道:“外面那蝉是不是在骂我?” “蝉哪儿会说人话呢?”秋冬托着一个盒子走进来。 陆银屏心烦意乱,噘着嘴道:“你听 秋冬完全没想到四小姐联想能力这样强,笑着道:“废倒是不会废了……您看这个。” 说着,将手上的锦盒放在床边。 “这是什么?”她狐疑地问,“太后送来的?” 秋冬「害」了一声:“哪儿能,这是李内臣亲自送来的,想来是陛下送来为您赔礼的。” 陆银屏掀开了锦盒。 入目是一方坐龙宝印,下方嵌着金册子。 陆银屏微怔 她伸手拿起,这方宝印在手中沉甸甸的,的确是用纯金打造。 龙首奋发,龙尾衔一金色玉流苏。翻转过来,底面用阳文反刻着「元贵妃宝印」的小篆。 “印玺!”秋冬伸头探脑一番后惊呼。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