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差点睡了过去。”他冲人笑得和蔼,又从怀中取出一张纸,让李枭递了过去,“就照着图上做,只要落日金,不要自作主张掺了别的。” 老板双手接过图纸,连声道:“殿下放心,一定按您说的办。” 拓跋澈乏得很,却要亲自交代了才肯离去。如果不是自己亲口吩咐,担心别人不重视,打出来的东西浮山不喜欢。 送人走远了,老板这才将图纸打开了来。 这一看,面色便是十二万分的为难。 伙计凑了过去,搭眼一瞧,也惊了:“梦冬花?!” 寻常女子都玉兰,风雅又好雕琢。玫瑰牡丹也不少,虽然花瓣重却单一。 梦冬花茎长而细,一茎上生了四瓣,一枝足足有十来茎,且落日金也难得。不得不说,这是出了个大难题。 “要不追上去,就说咱做不了?”伙计道,“殿下和气,不会为难咱。” 老板摇头:“这一开张能吃仨月,不仅要做,还要做好了。” 说罢又将钥匙给了伙计,自己拿着图纸匆匆赶去了工匠家。 伙计暗道怪不得都说齐人会做生意,搁着本地的老板,怕是宁愿得罪人也不想赚这个麻烦钱。 百尺垂花楼不过元京一景,烽火瞭望台、伽蓝藏经阁乃至太极宫双阙、九龙殿后凌云台,更是一个塞一个的高。 端王回了府,径直去了浮山的藏珠楼。 一进门,便闻到若有似无的酒味。 心头突突地跳了两下,脑中闪过一片空白。 疾走两步入内,果然见桌上趴着个美人,缃色衣袍盖不住长长舒展的半只手臂,长发简单拢在后脑,却垂下几缕贴在嫣红的耳边。 端王将人打横抱起平放在床上,不断拍打着她的脸道:“浮山……浮山……” 浮山貌美,中庭稍短,唇中稍稍向外翘,睡时醉时都带着无辜的模样,像一只折了翅的幼蝶,初见时便努力朝他的方向笨拙地靠近,又瑟缩着不敢过于靠近。 浮山爱他,爱的不止是他身边这一方安稳歇脚之处。 今日大约是醉得厉害,怎么都没办法让她清醒过来。 拓跋澈一狠心,用手沾了桌上凉茶狠狠打了她两巴掌。 人奇怪得很,好好的被扇了巴掌,面上会红。可浮山饮了酒本就上脸,被他打了之后脸上却浮现出白色指印来。 她睁开眼,有些失焦地望着他:“元承?” 端王揉了揉被他打过的地方,心疼地道:“你醒不来,我有些着急……弄疼你没有?” 浮山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端王又道:“你喝的什么酒?” 浮山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柔柔地道:“还有什么酒……你从前送我的那些,随便开了一坛……” 他终于放下心来,又嘱咐道:“今日我从宫中带了坛酒出来,那酒是南朝之物,有毒,你不能饮,知道了吗?” 浮山点点头,不过看模样还是有些神志不清。 端王担心她会误饮了覆蕉,又问了一遍:“我刚刚交代了你什么?” “我装的,看把你吓得。”浮山眼神清明起来,搂着他道,“元承从宫里带出来的那坛酒有毒,不能喝。” 他这才放心下来。 浮山上下打量他,见衣裳好好的,脸色也同走时无异,想来体罚是没有的了,便问:“今日陛下没有责罚你?” 端王最担心的来了。 “没有……”他摇头,“皇兄罚了我旁的,我先告诉你,你可不能生气。” 浮山好奇:“竟然这么简单就过去了吗……到底罚了什么?” 拓跋澈抿唇,酝酿一番后还是开了口。 “皇兄让我娶亲。” 说罢,果然见浮山变了脸色。 他忙道:“外头那些贵女都跑的跑嫁的嫁,剩下那些人一个比一个不顶用。我对你什么心你不清楚?娶十个回家也只宠你一个。” 浮山翻白眼:“我才不信。” 拓跋澈又道:“皇兄后宫也不少嫔御,眼下只宠贵妃一个。我与他一母同胞,你看他就知道,我们兄弟其实都差不多的。” 浮山嗯了两声,闷闷道:“可贵妃长相好,家世也好,受宠也在情理之中……” “我的浮山长得也好。”他捏着她的下巴在她嘴角亲了一口,“别怕,只要你靠着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