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翻飞的衣袂都?有自己的节奏。他?站在林随安身边,抱扇行礼,瞅了瞅地上的衙吏,再看向林随安的眼瞳愈发晶莹闪亮。 “你一个人打的?” 林随安震惊:“你一个人来的?” 花一棠眨眼,“这都?快三更天了,打扰他?人清梦是?要遭雷劈的。” “……” 要不是?现在她和这花一棠变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林随安真想朝这张俊脸狠狠来上一拳。 这人有病吧! 他?不是?高门?士族吗?他?不是?五姓七宗吗?他?不是?有一堆舔狗吗?居然自己一个人跑来嘚瑟,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林随安嫌弃的表情太?过明?显,花一棠心中一跳,以扇遮面快速打量自己,出门?时新换的佳期如梦衫、银汉迢迢靴,扇面是?配套的金风玉露一相逢,绝无不妥。 啊呀,发簪忘了,应该换那根“纤云弄巧白?玉簪”的! 花一棠抱拳:“是?我思虑不周,失礼于恩人,还请见谅。”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林随安太?阳穴砰砰乱跳,压低声音:“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形吗?” “刚刚在堂外听了几句,”花一棠摇扇看向堂上,“听说有人雇凶杀人,不知死者?是?谁?杀人的是?谁?雇凶的又是?谁啊?” 周太?守盯着花一棠,好像被掐住脖子公鸡,干张嘴不出声,严父跳脚大叫,“花一棠你还装傻,就是?你雇用?这个刁民杀死我儿严鹤!” 花一棠扇子一顿,笑容倏然收起,“严二郎死了?何时死的?怎么死的?” “周太?守,”冯公沉声道,“将证据给花家四?郎看看。” 周太?守一个激灵:“冯公,这这这怕是?太?唐突了吧——” 冯公冷冷盯着周太?守,周太?守额头滚下豆大的汗珠,抖着手举起惊堂木,颤了几下,重重拍下,“来人,带证人!” 狱吏拖着三人上堂,一名?是?之?前林随安见过的妓人,面色惨白?,发丝凌乱,身后衣衫破烂,血肉模糊。 花一棠看到她身上的伤,眸光冷了三分。 另外两名?皆是?男子,一个跛腿的老?者?,一个鼻青脸肿的青年,三人重重跪在大堂上,不约而同全身激烈发抖。 周太?守:“青玉!” 趴在地上的妓人哆嗦了一下,挣扎着爬起身,“奴家在。” “将你昨夜所见所闻再说一遍。” 凌乱的发丝挡住了青玉的脸,她声音尖锐颤抖,仿佛指甲挠过铁板。 “昨夜戌正时分,花家四?郎在在红妆坊梅五家见了一人,给了她六贯钱,让她杀一个人。” 周太?守:“杀谁?” 青玉:“严家二郎严鹤。” “杀手如今可在堂上?” “在。”青玉指向林随安,“就是?她。” 林随安简直要笑了,“我今日清晨才与穆氏商队一同抵达扬都?,有过所勘验为证。昨夜怎么可能?去什么红妆坊?” “可笑,扬都?谁不知道穆氏商队隶属花氏,”严父喝道,“过所勘验肯定是?假的!” 林随安心中一跳,瞄了眼花一棠。 花一棠呲牙,算是?默认了。 “来人,上证据!”周太?守喊声未落,两名?不良人提着两个皮口袋上了堂,正是?林随安从罗氏带来的六贯钱,道,“这是?从林随安客栈房中搜出来的!” 周太?守:“你一个小娘子,哪里来的这些钱?定是?花家四?郎雇凶杀人的佣金!” 林随安心道不妙,他?们早就知道她与穆氏商队一同入城,连她身上有多?少钱都?清清楚楚,今夜这一切显然是?蓄谋已久,看来是?不能?善了了。 “这些钱是?南浦县罗氏赠予我的,可向南浦县城罗氏独女罗蔻查问。”林随安道。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周太?守道,“田和贵,将你之?前的口供再说一遍。” 跛腿老?者?身体剧颤,抖着嗓子道,“戌正时分,我在开?明?桥下发、发现了一颗人头,报了官后才知道,那颗头是?严家二郎。” 林随安心头一跳:只有一颗头?! 周太?守:“发现死者?时,周围可有异样?” “……有。” “是?什么?” “是?……是?……”田和贵的声音带出了哭腔,结结巴巴说不下去了。 “砰!”惊堂木狠狠砸下,“快说!” “我看到一个人逃走了!” “此人现在可在堂上?!” “在……” “指出来!” 老?者?颤颤巍巍抬起手指,端端指向了林随安。 花一棠眼珠子滴溜溜瞅着林随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