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学子眼看就要捧上金饭碗, 一朝梦碎,自是悲愤,加之一夜之间谣言四起,说?文门舞弊一案乃是有人构陷冯氏,他们也不知是受人煽动还是得了什么授意,越闹越大。 而深受文门恩惠的单远明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几番下来俨然已经成了这些学子中的小头目。别?的不说?,就说?日日去大理寺门口静坐,就是他主导组织的。 凌芝颜自是知道花一棠的聪慧,但若论才学……那家伙有才学吗?竟敢大言不惭打算与才名远播的贡生当街论辩,凌芝颜扶额,难怪花一棠当初那么爽快就付他一千金的报酬,花氏的钱果然不好赚! 以单远明为首的学子们听到花一棠的话,顿时哄堂大笑,纷纷嘲讽道: “一个纨绔,竟然敢与我?们当街辩理?!莫不是酒肉吃多了,肥油入脑,傻了吧?” “真是狂妄自大!” “不知所谓!” “酒囊饭袋!” “贻笑大方!” “放——你?——狗——屁——”花一棠扇子拢在?腮边,拉长嗓门,犹如自带回音混响,将?所有声音都?压了下去,“一帮蠢驴——是非不分——啖——狗——屎——” “你?说?什么?!”众学子大怒。 “竟敢当街叫骂污言秽语!” “真是有辱斯文!” 花一棠扬起万分讨人嫌的笑脸,语速突然变得飞快,“我?坐着马车吃着茶,赏着风景唱着歌,路上?走得好好的,你?们一帮凶神恶煞冲上?来不由分说?就满嘴喷粪,脏了我?的茶污了我?的歌,我?若是不骂回去,岂不是有辱我?扬都?第一纨绔的斯文?” 不得不说?花一棠不愧是扬都?嘴炮第一人,骂起人来中气十足,口齿清晰,这么一长串词居然只用了一息时间,待众人回过神来,他已经在?喝茶润唇了,旁边还有木夏率花氏一众侍从啪啪啪鼓掌做气氛。 “哇哦——”围观百姓万分激动,齐刷刷看向学子一侧,期待这边如何反击。 凌芝颜更惆怅了,他见缝插针往人群里挤,一边挤一边在?花氏车队里焦急搜寻林随安的身影,想着若是有个万一,她定有办法镇住花一棠。 可车队里异常平静,并没有发现林随安。 凌芝颜突然有个不好的预感,莫非林随安不在?车队里? “凌司直?”身后突然响起熟悉的嗓音,“你?也来看热闹?” 凌芝颜猝然回头,就见林随安和靳若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林随安啃着水梨,靳若捧着一包白糖糕,纸袋上?印着北市王氏糖糕的红章。 凌芝颜:“你?们——怎么在?这儿?” 靳若:“那个珍珠马的毛反光。” 林随安:“我?们怕晒黑。” 如此奇葩的理由,凌芝颜闻所未闻,实在?不知该如何聊下去,顿了顿,果断放弃了闲聊套交情?的流程,直奔主题,“你?们不去帮花四郎吗?” 林随安:“这些举子身形瘦弱,脚步虚浮,气息不稳,应该都?不曾习过武,打不过花一棠的。” 凌芝颜:“……我?不是这个意思——” “若论骂架的功夫,我?自愧不如,还是让花一棠自行发挥的好。” “不是骂架,是辨理……” “有区别?吗?” “……” “放心,万一花一棠骂输了,咱们就上?去把那帮举子全揍晕。”靳若道,“这就叫——先礼后兵!” 林思安十分欣慰:“孺子可教。” 凌芝颜:“……” 花家的一千金能退回去吗? “诸位!诸位——”单远明高举双手,示意众学子稍安勿躁,“此人满口秽言,就是要激怒我?们,莫要被此人带偏了,我?等此来是辨公道的,定要以理服人!” 众学子恍然大悟: “白苹所言甚是!” “此人果然危险!” “险些中了他的道!” “还是白苹有大智!”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