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是万年绿松,白色的是山巅积雪。 三禾书院依山而建,藏屋于林,幽静而隐秘,山势平缓,登山从容,有山道可行马车,交通还算便?利。 山下有一座三禾亭,是一座八角凉亭,夏日最是凉爽,到了冬日,燃上炭盆,周遭挂上挡风帘,烹茶下棋,欣赏三峰山景,也是一美。 花氏马车到三禾亭的时候,亭里已经有了人?,见到花氏族徽和标志金铃,急忙迎了出来,口呼“见过花参军!”。 来人?有三个?,为首一人?年过三旬,大方?脸,浓眉大眼,长得很结实?,虽然穿着?一袭书生袍,但?气质更像个?武人?,身后二人?,左边的着?青衣,眉清目秀,大约二十岁上下,右边的是个?鬓胡全白的老者,精神矍铄,宽袍大袖,即便?是作揖时,也是脊背笔直。 花一棠显然做足了功课,称大方?脸为“何山长”,青衣男子“齐监院”,老者“白掌书”。 木夏从靳若那里拿来了第一手背景资料:“何山长何思山,也就是三禾书院的院长,今年三十八岁,未婚,是安都远近闻名的大儒,主要负责书院学术教学。齐监院名为齐慕,负责学院具体事务管理、账务、稽查学子品行操守等等,地位仅次于山长,年二十八,未婚。白掌书名白闻,负责管理书楼,年六十三,未婚。这三人?就是整个?三禾书院的最高管理层。” 林随安侧目:你们这是打算相亲啊,干嘛专门打听人?家婚姻状况? 花一棠已经和仨人?热络聊上了,无?非又是“套近乎”三件套:“久仰久仰”、“名不?虚传”、“三生有幸”,然后目标转向林随安和方?刻,正要“久仰久仰——”,何思山卡住了。 何思山的目光死死定在了林随安身上,眼睛绷得溜圆,脸先?涨得通红,又骤然变得惨白,嘴巴翕动?几下,声音好像从石头缝里挤出来的,“原来是净门的林娘子,何思山有礼了。” 林随安觉出不?对劲儿了,自打来了安都,她已经遇到了两个?初次见她就表情失控的人?,一个?是安都刺史嘉穆,一个?是何思山,二人?都在安都扎根几十年,而林随安是第一次来安都,所以他们不?可能见过“林随安”,那么,他们认识的定是一个?很像“林随安” 的故人?。 喂喂喂,云中月那厮的乌鸦嘴不?会说中了吧?她真和那位战神娘娘有什么渊源? 林随安这边脑洞发散,何思山那边已经整理好表情,请众人?至三禾亭入座品茶,之?后,眼神再未停留在林随安身上半分,好像刚刚一瞬间的失态完全不?存在。 反而是那位监院齐慕,看了林随安好几眼。 齐慕长得不?错,白面书生,温文儒雅,他看过来,林随安也不?客气,自然也看回去,齐慕怔了一下,抿唇一笑,避开?了目光。 花一棠“嗯咳咳咳”凑过来,本想?摇扇子,又突然想?起天气太冷,扇子实?在不?合时宜就没带,便?将袖口里的暖手炉掏出来塞到了林随安手里,语调温存,“天气冷,别冻着?。” 林随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干嘛?我不?冷! 花一棠笑颜如花:有一种冷,叫做花某觉得你冷。 方?刻看不?下去了,抢过暖手炉自己抱着?,“我冷。” 花一棠、林随安和方?刻眼神的一番明争暗斗,对面三人?自然看得清楚,不?禁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林随安觉得,他们可能误会了什么。 花一棠:“说起这御书司,倒是个?新鲜的,花某之?前从未听过,不?知是个?什么来头?” 何山长:“御书司隶属国子监,半年前由圣人?亲自设立,旨在为唐国在野民办书院、私塾赠书,督促民间学子学业。所赠书籍皆由御书使精心遴选,有的甚至是国子监珍藏几十年的古籍,对于我等山野书院来说,那可是价值万金的宝物。” “何山长可知此来赠书的御书使是何人??”花一棠好奇问道。 “传闻御书使皆是圣人?近臣,一般都另有要职,御书使多为兼任。”何山长摇了摇头,“我等村野农夫,自然猜不?到来人?的身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