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粮的,基本上都是姚艄公。 原主父亲所在的盂县则不同,收粮在盂县是徭役的一种,会佥派给老百姓干,这些老百姓被称为“解户”,他们收不齐粮食需要自己拿粮食补上,收完了还要负责把粮食送去仓库。 黎青执觉得会这样,主要是盂县太穷,县衙没几个人,以及盂县运输不便。 崇城县水路交通发达,运送粮食比盂县轻松了不少。 几人聊天的时候,两个船夫一直在划船,两个小厮则在船头用炉子煮茶,还做了简单的饭食。 “把船往旁边停一停,我们吃过东西再走。”苟县令道,他们要吃东西,那两个船夫也是要吃的。 吃过饭,船只继续往前,没多久,就来到临湖县。 上午苟县令跟丁喜说了不少话,但等到下午,他就没有闲聊了,开始跟黎青执和朱寻淼讲一些科举相关的知识, 考秀才对苟县令来说,已经是过于遥远的记忆,再加上他觉得这实在太过简单……他说起了乡试。 他说起乡试后,不管是朱寻淼还是黎青执都听得非常认真,朱寻淼更是疯狂地记笔记。 苟县令看了朱寻淼一眼,对朱寻淼愈发满意。 他们的船的前进速度并不快,坐在船舱里,可以看到河边的景象。 黎青执一边听苟县令说话,一边时不时看向岸边。 临湖县挨着崇城县,论自然风光跟崇城县差不多,此时望出去,可以看到大片的田野,里面种满了油菜花。 有些油菜花已经开始凋谢,也有一些油菜花盛开着,看起来非常美丽。 “东风过野柳烟深,油菜花开灿若金。”苟县令也看到了这景象,他念了两句前人的诗词,对黎青执和朱寻淼道:“子霄,寻淼,你们二人不如就做一首写菜花的诗。” 黎青执和朱寻淼当场就琢磨起来。 他们两人在诗词上天分都一般,做出来的诗词也并不让人惊艳,好在苟县令本身也是个不擅长作诗的,倒是掌握了不少作诗的技巧,也就跟他们讲解起来。 大约下午四五点,黎青执他们的船在临湖县的码头停下。 临湖县的县城看起来跟崇城县的县城差不多,不过黎青执注意到,在临湖县的码头上,干活的男人都不怎么强壮。 在崇城县,也有身形瘦弱的男人在码头讨生活,但大部分男人都是身强力壮的,这里却不同,全是一群瘦弱的男人。 而这时,有人迎上来,对苟县令道:“苟大人,我们严大人让我在这里等您!” 不管是苟县令还是黎青执,都知道他们来临湖县,瞒不过临湖县的人,其实也没想瞒。 苟县令当即笑着上前,跟对方聊起来,然后去见了严县令。 严县令明天要去崇城县调查洪晖诬陷苟县令一事,而今天,他设宴款待苟县令。 严县令是个清瘦的中年人,跟苟县令一样是同进士出身,只是他家中毫无背景,因而原先一直在一个穷县当县令,后来政绩突出,才来到临湖县当县令。 临湖县跟崇城县一样,是个富裕县城,在临湖县当县令,是个肥差。 但严县令似乎过得不太好,他用来款待苟县令的宴席并不丰盛,席间,他还抱怨了一番临湖县的胥吏。 “那些人欺上瞒下,干了不少恶事,前不久,那主簿还与人勾结,将县城一个商户逼得家破人亡,可惜我并无证据……”严县令说到后来,几乎声泪俱下。 苟县令也被本地乡绅和胥吏联手排挤过,顿时有了同病相怜之感,跟严县令一起大骂那些胥吏。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