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菱跟她解释不通时代不同,多个孩子并不是多双筷子那么简单,养一个女儿已经耗尽他们全部的心力与金钱。更不用指望丈夫帮自己说话,多生一个少生一个对他来说是无所谓的事情,反正不用他带。 婆婆把孙女一指,“囡囡的兴趣班补习班停了,别尽是浪费钱,她小孩子穿校服,衣服省着穿,再说了,姐姐还可以带弟弟,等囡囡大了,叫她养活弟弟。” 望着女儿天真懵懂的大眼睛,再想起因为女性身份遭受到的种种不公,程宝菱心中愤慨不止,心里第一次有了离婚的念头。 只是还没提出离婚,突然一道噩耗传来,她母亲突发心脏病过世了。 子欲养而亲不待,工作、生活、家庭压得她自顾不暇,没能照顾父母。 拗痛之下,程宝菱晕过去,再次醒来,已经重生到八岁这年。 ……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清晨的阳光洒进来,细细的浮尘在光中跳舞。 穿蓝棉袄黑裤子,梳两条长辫子的少女端着一碗红糖水走进来,“宝菱,快,趁热喝!” 即使已经接受了重生的现实,面对着十几岁小姑娘二姐程珍雪,程宝菱还是有些愣神,呆呆地喝完红糖水。 程珍雪摸摸妹妹的额头,松了口气,“总算是不发烧了!” 她阻止试图下床的程宝菱,碎碎叨叨,“哎,别下床,有事让二姐去做。爸跟妈下田去了,大姐去镇上罗姆妈家。” 二姐还是那么温柔心细,想起自己那个叛逆的三姐,程宝菱又问:“三姐呢?” “楠楠一大早就跑得没影了,去哪里玩去了吧。你饿不饿,妈交代我给你做蛋炒饭。” 大早上的胃里吃不下,再加上刚才喝了一大碗红糖水,程宝菱摇头,“我还不饿,等会儿吧。” “那好,我在院子里洗衣裳,你有事就叫我。” “好,谢谢二姐!” 程珍雪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都是自己家姐妹,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程宝菱哈哈两声,“没有,没有,我睡啦!” 她飞快地躺下,不一会儿,院子里穿来二姐用棒槌捶打衣裳的声音,交织着乡村特有的鸡鸣犬吠声,温馨宁静,让程宝菱身心完全放松下来。 好多年没有这样的放松过了! 日头渐渐升到中天,程珍雪做好了饭菜去地里喊父母回来吃饭,大姐程珍秀也从罗姆妈家回来了。 简单的饭菜刚刚端上桌子,一个剪男孩头,瘦瘦黑黑的女孩子跑回家,连手也没洗就要上桌子。 程珍秀拉住她 ,“洗手去!” 程楠嘟嚷着去洗手,程宝菱看着这个只大她两岁的假小子般的三姐,心里头满是欢喜。 三姐,曾经跟她手足不离最要好的三姐,重生前,她已经整整二十年没有见她了。 程家四姐妹而今能聚在一起,那是从前的程宝菱做梦都不敢想的一件事。 乡间格外重男轻女,程家生了四个女儿,没有儿子支撑门户,被乡里人欺负,没少被人骂做绝户。 上辈子,大姐性子好强,为了替父母照顾妹妹们,早早地就辍学回家。二十出头嫁到隔壁村子,辛勤劳苦,一辈子没有走出过乡村。 温柔的二姐初中肆业,没几年嫁了人,遇人不淑,遭遇家暴男,为了孩子,苦苦捱日子。 三姐则是在父母满怀着是男孩的期待下出生,深恨“程楠”这个名字,初中没毕业,偷偷跟着人去南下打工,逃离家庭,几年后不知所踪,是父母心里最深的一道伤口。 “宝菱,是不是身子还不舒服?”母亲何佩瑜看着女儿出神,柔声说,“要不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