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母的院子后,便前来禀告:“夫人,老奴已派人将大姑娘一家送回渔村。” “哦。” 陈红玉淡应一声,轻抿一口茶,慢条斯理问道:“可顺利?” 苏嬷嬷据实禀报:“大姑娘与其婆母一心想来府上看望沐小少爷,更因不能亲自照看而神伤。言辞真切,老奴听在耳中实在不忍。只沐小少爷需静养,故只得闭门谢客。” “老奴见大姑娘实在有心,便为她们指了条路。与其前来看望,不如替沐小少爷了了心事。渔村这事儿事发突然,此时必人心惶惶。沐小少爷好担当,定然心系渔村。大姑娘这般心疼沐小少爷,不妨回渔村帮衬,沐小少爷知道了定会心喜,心情好了伤势自然好得快,那么大姑娘一家便功不可没。” 总而言之,想进黎府是不可能的,真若有那份心便该干啥干啥去,别见天儿想打秋风。如今亲家母已不在别院,她们好手好脚的,但凡还要点脸就该主动辞行,而不是一门心思想着如何继续打秋风。 好在她们脸皮不似亲家母那般厚,总要将一切视为理所当然。听出她的意思后,大姑娘一家只能蔫蔫的回去收拾行囊。 “你办事一向妥帖,我最是放心。”陈红玉掩唇而笑,似想起什么,收起笑意,抬眸问道:“她们回何处?” “是关丘渔村。” 闻此言,陈红玉面容瞬间冷峻,她沉着脸,出口的话语寒气逼人:“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看来她们对沐哥儿尚未死心,否则便是还有其他意图。如若不然,因何还要赖在关丘渔村不肯走?真为那几口粮食? 她不信海啸前亲家母不曾给大姑娘一家递过消息,既如此,她们早该有准备才是。大姑娘所嫁之人可是亲家母千挑万选出来的,不可能缺这几口饭食。 陈红玉静默许久,想着各种可能性,她真怕女儿又着了大姑娘的道。 正是这时,下人来报:“小姐回来了。” 陈红玉忽而自座椅上起身,一阵欣喜,她已许久许久不见女儿。虽知晓女儿是为沐哥儿的伤势才归家,她仍高兴得亲自去迎。 哪怕女儿已嫁做人妇,可她仍有操不完的心。 初嫁时,担心她与婆家不睦。 怀孕时,担心她第一胎得女,会糟婆母厌弃。 临产时,怕她难产。 孩子出世时,怕亲家不懂侍候她坐月子。 姝儿生育几胎,她便担惊受怕几次。 随着年岁增长,孩子们渐渐大了,可一颗心仍未能放下。会操心姝儿过得好不好,操心孩子们是否康泰。 陈红玉自认是个心眼极小的人,谁待她的姝儿不好,便别想在她这儿讨到好。 好比俞花。 当然,若在姝儿口中留下美名的,她也会爱屋及乌。 好比姝儿的两个妯娌。 她这一辈子就这一个女儿,自然疼到心尖尖上。 另一边,黎皖姝虽不常回娘家,可她对娘家的牵挂从未断过。 “母亲!” 见到母亲的刹那黎皖姝便扑过去,与未出阁时并无二样,她已许久不曾如此。 陈红玉却知道,这是她女儿心有烦忧时惯有的举措,不由心疼的拍拍她的背。 哪怕她的女儿已为人母,在自己眼中仍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黎皖姝便是在此刻卸下所有的坚强,抬眸与母亲对视,二人皆红了眼眶,唇角却向上勾起,无声笑着。 一切尽在不言中。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