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过了头: “王爷镇守北境多年,我这就算是尽了其中一个大梁子民的一点儿心意而已。” 这话说的确实是有些冠冕堂皇了,阎云舟似乎有些话想说却又忍了回去,半天看着宁咎的面容到底还是问了一句: “若是我并不曾守着北境多年,煜安还愿意救我吗?” 宁咎抬起头,对上了那个深不见底的眼睛,竟然下意识的有些紧张,下意识开口说了一句托词: “医者仁心。” 阎云舟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失落,随即点了点头,他在期待什么呢? 他也活了快三十年,不至于连自己的感情都看不清楚的人,宁咎于他是这近三十年最特殊的存在,家人,朋友,下属,他不认为宁咎是上述任何一个身份。 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他喜欢宁咎在他眼前,喜欢宁咎为他着急,只不过,思及现在的情形,感情对他来说还是太奢侈了。 不过宁咎似乎对他没有那份心思,他可能只觉得自己是他的一个病人,更或者对他还有那么一丝崇敬在里面。 所以尽力想要救他,阎云舟的眼底情绪翻涌,想到现在的处境,也觉得宁咎对他没心思也挺好的,他能做的就是为他打点好一切,盼着他往后顺遂无忧吧。 想通了这一节阎云舟笑了笑,反而轻松了两分: “嗯,那仁心的医者今天是不是可以早点儿休息,明日不是还要和青羊道人去黑山吗?” 宁咎也觉得不能大晚上的钻死胡同,有些东西他这儿没有,倒是可以去问问青羊高人,或许有意外之喜也说不准呢。 这么想着宁咎倒是也没有纠结,洗漱便睡了。 第二天一早他便和青羊道人到了黑山,阎云舟派了五十兵士跟着他们,好在黑山的方向是在随州以南,倒是不可能碰到羯族和北牧的人,还算是安全。 宁咎这边刚走,洛月离也同时离开了随州,阎云舟起身之后没有叫来将领,而是坐在了桌案前,写了好几封信,最后一一将这些信件放在了信封中,然后叫来了暗玄: “王爷。” “这几封信在十日之后按着信上的名字交给各人。” 暗玄接过了信件,发现这几封信有给景郡王的,有给洛大人的还有给北境的几位将领,而最后一封是给宁咎的,忽然一种并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他单膝跪下: “王爷,您这是做什么?” 阎云舟看着他的动作轻笑了一下: “我倒是要问你这是要做什么?就是让你送几封信而已。” 暗玄抬起头,眼中的急切不加掩饰: “王爷真是只让我送几封信吗?这信上的人都离得很近,不如王爷自己送。” 这算是暗玄跟着阎云舟这么多年来说话最刺头的一次了,阎云舟有些头痛,就知道这些信交给暗玄会这样,阎云舟闭了一下眼睛: “暗玄,你跟我多年,应该知道北境如今的形势,这天下如今的形势,你也不是第一天上战场了,有备无患这个道理还需我再教你吗?” 暗玄一个五尺高的汉子眼睛竟然都有些红了,他将信件举过头顶,声音掷地有声: “王爷,暗玄曾发誓,视死效忠王爷,您不论在哪,暗玄必定随侍左右,这些信件还请您另找他人。” 阎云舟看着他,抬起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用了力要将人拉起来,暗玄不敢和他角力只得顺着他的力道站起来,阎云舟看了看他有些无奈出声: “就是为防万一而已,你急什么?这些信件的重要性不用我再说吧?我信得过你,你莫要负我所托,还有一件事儿我想托付你,只是有些委屈你。” 暗玄握紧了手中的几封信,咬了咬牙开口: “王爷请吩咐,暗玄万死不辞。” 阎云舟靠在了椅背上,苍白的脸上多了两分笑意: “倒不需要万死,若是,若是我真的有不测,你以后便跟着宁咎吧,他虽然是个侯府公子,但是宁远侯从未将他当做儿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