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到门口叫门,而是站在了离龙床最近的窗户下面,声音就像是响在李彦的耳边一样,他一下坐起身来,着了暗卫去看,那身古怪的衣服确实不是方才洛月离身上穿的那一件。 洛月离进了屋子,掀开了一层一层的纱帐,里面的人影渐渐清晰,两个人都在看着彼此的方向。 直到最后一层纱幔被掀开,洛月离才看清了那一身明黄色寝衣的人瘦了一圈的身体,还有那病态嫣红的脸色和额上已经能明显看到的出痘。 洛月离坐到了床边,李彦却轻轻别过了脸,两个人上一面算起来还是在洛府上,说是不欢而散也不为过,这些日子哪怕是在朝堂上都没有见过一面。 “是宁咎送过来的药,阎云舟的信中说宁咎恐怕是也中招了,痘还没有冒出来,但是人也在发烧,这药虽然不是主治痘疫的,但是应该有缓解的作用。” 李彦听到这话忽然转过了头,骤然想起来那日他召宁咎进宫的事儿: “是我过给了他。” 那几日他就有些低烧,当时他只当是太累了,没有休息好,过几日就会好,现在想起来其实那个时候他应该便已经得了痘疫,只是痘疹还没有发出来。 他已经下令去查宫中最早是谁得了痘疫了,正是私膳坊负责送膳食的小太监,好在宫中的膳食各宫都是分派不同的人,现在母后那倒是没有发现有人发病,其余一些染病的宫人也已经清到了宫外的一处院子隔开医治。 “宁咎平素身体好,他既然能送药过来,总该是有些办法的,你们都会没事儿的。” 这一晚宁咎同样不好过,那退烧药起了作用,烧虽然是褪下去了一些,可身上还是提不起力气来,人就像是一摊泥一样,这种感觉实在不怎么美好,从后半夜开始身上的疹子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地冒出来了。 每个疹子都很痒,宁咎恨不得使劲儿挠两下,但是每每忍不住的时候身边的人都会扣住他的手腕: “别抓,不能抓破。” 宁咎也知道不能抓破,但是这痒的感觉真是谁痒谁知道啊,疼他其实都能忍,可是痒他是真的受不了,睡都睡不着,本身身上就是又困又乏,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在熬鹰一样,他的情绪都有些崩: “难受,太痒了,阎云舟…” 他不断地喊着身边人的名字,阎云舟实在是心疼的紧,但是现在却几乎没有别的办法,他初痘疫的时候还非常的小,就算是当时难熬他也片刻都不记得了: “方才太医熬了些药汁,涂在身上应该可以止痒,来,你趴过去,我给你涂。” 宁咎趴了过去却还是严谨地让人带了手套,虽然得过天花的人几乎可以终身免疫,但是医学无绝对,谁也不能保证得过的就一定不会得,这种痘疫注意是靠接触传播的,只要不接触问题一般就不大。 阎云舟也听他的话,戴上了手套帮着涂药,宁咎趴在枕头上,都到了这一刻都不忘记八卦: “你说,洛月离和陛下这一次会不会借着这个病的关系就在一起了呢?” 阎云舟闻言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屁股上,笑骂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管闲事。” 第139章 误诊?打耳光? 皇宫寝殿中,洛月离一直守着李彦,在拿出那个注射针剂和那人说明用法之后,李彦的眼睛和阎云舟刚听到这说法的时候一样睁大,看着那个被洛月离拿出来的针管。 扎屁股?李彦忽然想到了就之前在寝殿中他喝醉了的那一夜,他闭了一下眼睛,声音有些暗沉的低哑: “洛大人若是不愿出宫就去偏殿歇着吧,这药让太医来就好。” 那一晚确实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想来若不是因为他得了痘疫,洛月离恐怕也不会再来见他,他已经分外讨人嫌了,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再露出屁股给那人看。 一口一个洛大人叫的洛月离心中也不是滋味,他忽然想到了之前李彦不止一次说过: “老师不要叫我陛下,我不想在你面前还是陛下。” “老师叫我彦儿,我不要陛下。”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