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撞上了。 宋拂之无声地喘一口气,他身上只有半只肩头搭着睡袍。时教授却整整齐齐地穿着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坐在床沿,身上有淡淡的花香。 “拂之怎么这么急。”时章此刻的眼神深不见底,让宋拂之感知到一丝难以预料的危险。 “连再多一天都不能等。” “你不是明天才回吗?” 宋拂之嗓音嘶哑,语气里有窘迫,也有委屈。 “我事情办完了,就回来了。” 时章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宋拂之的发丝,像是一种聊胜于无的安抚。 “宋老师好像很想要我回来。” 宋拂之眼里蒙上一层水雾,瞪着他:“时章,你他妈出去了两个星期……你说我想不想要你回来?” 这句话说得很直接,宋拂之全无隐瞒,大方地摊开给时章看。 轰的一声,时章一颗老心瞬间被狙击成了碎片。 时章把宋拂之摁在床头很凶地吻他,半晌才松开。 “我们本来是计划明天早上回来的,但我赶了今晚最后一班飞机。” 齿间细细地磨:“…因为我一刻都等不了,很想看到你。但我没想到……你还喊着我的名字。” 宋拂之羞恼地叫他别说了。 植物学家遵循着规律,宋拂之觉得自己像一株被揉皱了的枝叶,被时章压在手心,一点点地展平,做成标本。 宋拂之微微皱眉,伸手去扯时章腹部的衬衣:“……要公平一点。” 一是因为脸面过不去,二是因为他潜意识里还惦记着事儿,他想要再观察观察时章的身体。 时章任由宋拂之解他扣子,一边顺手从旁边的花束里抽出一朵长柄百合花,花瓣洁白,完全绽开了,雄蕊上的红色花粉轻轻颤动。 教授引着宋拂之的双手,让他握住深绿色的花杆。 “拂之,上次答应的事情你没做到,那这次换一个…… ” 时章的声音尽数洒在宋拂之耳后,燃起一片细密的小疙瘩。 “今晚一直握着这朵花,可以吗?” 其实不论口头上说什么,都没法作数,这又不是什么白纸黑字的契约。 要一个成年人的双手一直放在一朵花上,没有任何外力的束缚或施压,最后到底能不能做到,这全凭本人的意愿。 如果他真的不愿意,放开双手就可以了。 但宋拂之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探出指尖,将百合花握进了手中。 视线里只有自己的双手,和一朵洁白的百合。 接着,肩头两侧的床褥忽然下陷,属于成熟男人的手撑到宋拂之身侧,手背青筋突显,金色的戒指熠熠闪光。 * 床头一共五朵百合,此时只剩下唯一一朵还算完整,细碎花瓣铺了半床。 殷红的花粉沾染两人的指尖,宋拂之侧躺在时章怀里,疲倦深沉地呼吸,连指头都懒得抬。 时章从后面讨好地吻吻宋拂之耳后的皮肤,宽厚的手掌按揉他的后腰,却突然被宋拂之反手抓住了手腕。 宋拂之连头都没回,嗓音柔软地求饶:“别碰。” 时章放回手,用鼻尖蹭蹭宋拂之的颈侧:“怎么了。” 宋拂之拧着腰转回身,和时章面对面地躺着,两人呼吸还是很急促。 他笑笑:“教授饶了我,碰过头了。” 他感到从对方胸腔里传来的笑声,带着空气都在微微颤动。 时章分明很受用:“这么夸张啊?” 宋拂之真没怎么夸张。 其实宋拂之不知道时章这次还是收着力了,而且几度在失控的边缘。 每次看到宋拂之光滑的脊背线条,时章还是不忍心放纵横行,攥着拳把那些近乎是破坏欲的想法收了回来。 他希望宋拂之能感到快乐。 况且,在时章觉得自己已经太幸福了。 时章抱了宋拂之一会儿就放开了,赤足下床,收拾了一通,然后走进浴室,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放水声。 宋拂之闭目养神,听到时章在他耳边轻声问:“我抱你去洗澡?” “不用吧。”宋拂之睁开眼看他,柔和地笑。 他还不至于脆到这地步,才一次就走不动道,还要人抱。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