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淡淡,听不出丝毫起伏。 程简依手一抖,指尖按下鼠标,那条没来得及仔细看的招聘信息便被她点了投递,“谢霁淮?你查他?” 姜听雨不解:“怎么了?不能查吗?” “不是不能。”程简依敲着桌面组织语言,“是没必要。” “谢霁淮的名声在京北太响亮了,也就是你,满心眼里除了摄影就是摄影,对他一无所知。” 姜听雨讶然:“是吗?” 她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程简依叹了一声,耐心地给姜听雨科普:“谢霁淮自小就被送出了国,直到去年回来掌权谢家,不到一年的时间,安插人手,铲除异己,现在整个谢家都差不多是他的囊中之物了。这个人手段狠戾,薄情寡义,恐怕眼里只有权势。” 听上去倒不像是看重感情的人。 电话那头一直沉默着,程简依还以为信号出了问题,“眠眠,能听到吗?” “听到了。”姜听雨反应了过来。 程简依:“总之,你离谢霁淮远一点,他可不是你能招惹的人。不过你有父兄撑腰,倒也不用怕他。” 姜听雨边听好友说话边在镜面上以指为笔作画,简单的几笔勾勒出一匹野心勃勃的狼。 狼的眼睛锐利阴狠,像极了那个男人。 谢蕴南。 姜听雨默念着男人的名字,精致的眉心蹙起,“可是……我跟谢家定了亲。” 程简依耳边轰地一声,犹如惊雷在耳畔炸开。 手机没拿稳,直接掉在了桌面上。 程简依慌忙捡起手机,急切到甚至顾不上心疼手机是否完好,“定亲!你跟谁定了亲?谢霁淮?” 程简依心跳加速,一点也冷静不下来。 “不确定。也许是谢霁淮,也许是谢蕴南。”老爷子只定了姜谢两家的亲事,谢家的小辈只有男性,而姜家只有她一个女孩,如果无法作废,她也至多就是二选一。 程简依脑子抽痛,谢家这俩都不是啥好东西,眠眠嫁过去不知道会受多少委屈,“不行,绝对不行,你不能答应这门亲事。” “亲事是爷爷定的,你也知道,我爷爷脾气有点倔,谁的话也不听。”姜听雨声音低落,似是有些忧心。 程简依压了压剧烈跳动的心脏,急切道:“眠眠,別担心,你要是不想嫁,谁也不能强迫你。” 姜听雨不担心自己被强迫,她只是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拜托好友帮忙查谢霁淮是因为她想确认谢霁淮能不能成为那条后路。 现在看来,并非不行。 起初,她不愿意和谢家联姻是因为不确定那天的人到底是谁,但现在既然知道了那天的人是谢蕴南,就能准确地排除掉这个错误选择。 而谢霁淮贪恋权势,不重感情,即便是结婚了,他大概率不会干涉她的生活,那她就可以随便出门,再也不受牵制。 姜听雨单手托着脸,目光淡淡扫向落地窗外漫天的晚霞,耳畔好友的声音喋喋不休,她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满脑子想的都是,自由。 晚上十点,姜听雨靠着枕头,曲起细白的双腿,深色的瞳眸直勾勾地盯着手机屏幕。 洛杉矶此刻是上午八点,差不多是哥哥运动结束的时间。 现在发消息应该不会打扰到哥哥吧。 这样想着,姜听雨编辑好信息,郑重地点了发送:【哥哥,在吗?】 姜聿丞从浴室里出来,未擦干的发尖滴着水,身上的浴袍松松垮垮,隐约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 随手扔在床上的手机震动了一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姜聿丞三两步走过去,散漫地坐在床尾,摸过手机。 看到发信人时,眉心微动。 他来洛杉矶快半个月了,这还是妹妹第一次主动给他发消息。 真是新鲜。 姜聿丞轻笑了声,起身踱步到窗台处,随手回了一句:【?】 姜听雨腾地一下坐直身体,飞速打下一行字:【哥哥,你知道谢霁淮吗?】 姜聿丞觑眯着眼盯着名字看了许久,脸色愈发阴沉。 姜聿丞:【知道。】 何止是知道,简直是记忆犹新。 和美国里斯尔顿公司的合作被谢霁淮横插一脚,以至于他不得不飞来洛杉矶亲谈合作,滞留半个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