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住着的商人老做亏本生意,愁得都要卖房子了,结果突然娶了一个有钱的寡妇,一下子就开始摆阔了。” 朱襄:“?”有钱的寡妇?难道是我姐先前嫁的富商死了,我姐继承富商的遗产养了个小鲜肉? 老丈本就藏不住话,得了钱之后说别人家闲话更没有心理负担,立刻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话。 他开口时,其他邻里也凑上来一同闲扯,不需要朱襄给钱,就把那家人的情况说得七七八八。 “那家人不知道走了什么好运气,新娶的寡妇是又漂亮又有钱,可惜有个傻儿子。” “对啊,那个小孩日日闹腾,还扬言要杀了那商人。那小孩有两三岁吗?连走路都走不稳就这么暴戾!” “这么小的孩童能懂什么?肯定有人在他耳边嚼舌根子。” “说不定是那美艳寡妇先前嫁的富商的宗族?她带走了那么多钱,先夫的宗族肯定不乐意。” “你们老说那小孩不好,我看那小孩也蛮可怜。刚搬来的时候还长得挺敦实,前些日子我见到他,又瘦又脏好像是路边的野孩子。听说他阿母已经不管他,连家中的下仆都嫌弃他。” “当然嫌弃啊,谁不嫌弃?” “但还是蛮可怜啊。小孩子懂什么?他才那么点大,好好教呗。哪有孩子天生就听话的?” “这倒也是。说白了也是那寡妇嫁了新夫就忽视了幼子的缘故。”…… 街坊邻居你一句我一句,最后变成了聚众聊天,完全把朱襄忽视了。 朱襄抱着孩子离开聚在一起唠嗑的人群,回到了马车上。 他已经明白了大致情况,接下来如何寻找春花,只能拜托蔺贽了。 朱襄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怀里的孩子不知道听没听懂那群人的话,眼泪没再流了,只是表情十分呆滞。 战国时没什么寡妇不能嫁人的坏风俗。相反,因为孕妇生产死亡率极高,所以在民间,生过一胎寡妇非常受欢迎。 春花可能是在前任丈夫死后,拿着前任丈夫的遗产嫁了新人。她有钱又漂亮,还生过儿子,周围街坊邻居都羡慕这家商人娶新妇娶得好。 至于那抵触继父的小男孩,一个满口喊打喊杀的熊孩子,就算看在他幼小的份上对他有着几分怜惜,在他的母亲在外哭诉过几次之后,周围人对其的怜悯也不多了。 朱襄不知这件事的全貌,但对街坊邻居的话保持怀疑。 街坊邻居怎么会知道独门豪宅中的事?那小孩骂人的声音能有多大,让门外的人都能听到? 小孩的恶评,肯定是这家人自己传出来。有几分真几分假……反正他对春花有着深深的厌恶和偏见,他不信春花在这件事中的纯洁无瑕的受害者身份。 春花能将孩子丢弃给曾经被她丢弃并差点害死的自己,信中还一副颐指气使的语气,没看见丝毫对自己的愧疚。这一副做派就证明朱襄的偏见恐怕不是偏见。 “我真的被丢弃了,是吗?”小孩揉了揉哭肿的眼睛,终于发出了哽咽的声音,“她嫌我麻烦,不要我了。” 朱襄拍拍小孩的脑袋,道:“不是你麻烦,是她麻烦。你阿母不是什么好人,不要为她做的坏事怀疑你自己不好。我曾经也被她丢了,她做这种事不是第一次。” 小孩没说话。 朱襄本来想用自己的经历,安慰这个终于意识到自己被丢弃的小孩。但或许是孩子年纪太小,没听懂朱襄的安慰,表情丝毫看不出来被朱襄安慰到的样子。 朱襄十分头疼。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比他当年被丢弃时,还年幼得多的孩子。 还好,不一会儿,蔺贽回到了马车,打破了马车中尴尬的气氛。 “他们已经走了三四日,我已经派人去找那个伢子。”蔺贽道,“走了三四日才把孩子丢你门口,她真是铁了丢孩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