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眼神示意被秦王冷落的雪回马车。 雪在嬴小政被老秦王拽走的时候,条件反射去抓嬴小政另一只手。 嬴小政赶紧缩手,给了舅母一个“我没事”的眼神。 现在朱襄用眼神示意,雪搓了搓冻僵的手,转身回马车。 蔡泽眉头紧皱。秦王故意冷落雪姬,这可不是好兆头。 老秦王拉着朱襄和嬴小政上了自己的马车,队伍重新开始往前行驶。 不需要再亲自驾车,白起也回到了马车上,和蔡泽同乘。司马靳和王龁也挤了进来。 司马靳夸张地抚摸胸口:“朱襄公也太厉害了,他怎么敢用那样不敬的语气和君上说话!” 王龁道:“其实不是不敬,就是太……太……” 蔡泽放下手中书简,道:“太像面对普通的长辈?” 司马靳使劲点头:“是!公子政也是,不愧是朱襄公带大的孩童。” 蔡泽道:“虽然被宠爱长大的孩童,在长辈面前胆子都大,不过政……政公子确实胆子比寻常孩童大许多,也聪慧许多。” 司马靳好奇极了:“真的?他胆子有多大?” 蔡泽道:“当日朱襄被赵王派暗卫刺杀,狱吏狱卒为救朱襄壮烈赴死。朱襄和雪姬为义士缝合伤口残肢,政公子为义士擦洗脸上血污,让义士能体面下葬。” 一直看着窗外,假装自己不想听朱襄和公子政私事的白起猛地转过头看向蔡泽。 司马靳和王龁皆愕然。 白起道:“城里具体发生了什么?” 他驻扎在城外,只知道赵王派人刺杀朱襄未遂,并未打听其中细节。 只要朱襄能入秦,赵王声望降低,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不需要知道细节。 但很少有好奇心的白起听到蔡泽的话,也忍不住好奇了。 朱襄这一路白发渐生,或许不仅仅是因为远离故土,甚至可能与曾经长辈挚友为敌的缘故? 老秦王将朱襄和嬴小政拉到车上,细细询问蔺相如的生活细节。 之前在长平的时候他就想问,但朱襄自己不提,他也不可能问,免得被人误解好像他多重视蔺相如。 既然嬴小政提起了蔺相如,他就能以关心曾孙儿生活的借口,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了。 嬴小政虽然刚在马车上度过了四周岁,但谈吐十分清晰有条理,堪比总角少年,老秦王问什么,他都能对答如流。 他还从怀里摸出一个糖袋子,倒出五颜六色的糖球递给老秦王,乖巧地请曾祖父吃糖。 朱襄用甘蔗汁熬成糖块后,用花朵、水果、蔬菜染色,放入球型模具后,给嬴小政做了许多漂亮的小糖球,是嬴小政最宝贝的零食。 与朱襄相处久了,嬴小政说话也带了点舅父那种超出这个时代的诙谐调调。再加上他孩童的长相和声音,把尝了一颗糖球后,将嬴小政的糖袋子一把塞入怀里,一颗都没给曾孙留的秦王逗得大笑不已。 老秦王大笑:“蔺相如那老匹夫居然常和廉颇比剑?他也不怕闪着自己的老腰。” 嬴小政回答:“蔺翁的剑可厉害了,廉翁经常被蔺翁追着跑。虽然廉翁总说是他让着蔺翁,政儿还是认为蔺翁更厉害。” 老秦王大笑:“哈哈哈哈,蔺相如居然怕喝苦药?” 嬴小政摇头:“蔺翁不怕苦药,只是厌恶苦味。蔺翁不像舅父,会偷偷倒掉苦药。” 老秦王大笑:“蔺相如出身贫贱,居然还对食物挑挑拣拣。” 嬴小政解释:“不是蔺翁挑食,蔺翁什么都吃。只是无论谁吃惯了我舅父的手艺,都会挑剔别人的手艺。” 自豪,挺胸脯! “真的?”老秦王看向朱襄,“你在长平怎么没显露出多少烹饪的手艺?只是那一坛子猪肉可不算。” 朱襄笑着解释:“巧妇难为无粟之炊。长平艰苦,缺少调料。待到了咸阳,我为君上做一桌丰盛佳肴,证明政儿所言非虚。”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