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襄和子楚:“……” 此刻,他们心中莫名萌生了同仇敌忾的心情。 虽然朱襄是有实封的长平君。 虽然子楚是太子正夫人嗣子。 但作为晚辈,老秦王让他们舞剑助兴,他们能够怎么办? 这身衣服比剑不方便,两人被宫人带去内室换胡服,终于有了独处的机会。 朱襄开口骂道:“蔺礼曾说,你心思比齐国的大海还深沉阴暗,我还为你说话,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子楚不甘示弱回击:“蔺礼说你就像水一样,永远只映照出别人,看不到自己,迟早害死自己,我看你现在就要死了!” 朱襄:“我感觉我和你在鸡同鸭讲?” 子楚:“我也是这么想。” 两人琢磨了一下,理解了对方想说什么。 朱襄骂道:“我原谅你的欺瞒你还不乐意是吗?政儿那么乖巧,你看到政儿心中难道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子楚狡辩:“不要用你过高的道德去评价其他人。我被送往赵国当质子,你看秦王和太子对我有愧疚吗?我至少算好了政儿的退路,他们可曾给我退路?秦国宗室……哪国宗室都是如此。朱襄,你既然已经入局,就该摈弃天真!” 朱襄道:“若你不是我友人,我管你什么道德不道德?” 子楚沉默了半晌,拿起了剑,起身道:“我会竭尽全力让你继续养育政儿。抱歉,我成不了你想要的那种朋友。” 朱襄嘴唇翕动,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只长叹一声,也拿起了剑。 两人走出内室,来到灯火通明的大殿上,抽出了未开锋的剑。 他们身上穿戴着护甲护腕和头盔,谁的剑先掉落,就是谁输了。 子楚回国后刻苦修行了三年贵族子弟应该学会的课程,剑术与三年前不能同日而语。虽然他身体不好,力气小,但剑术华丽,剑路刁钻,总能找到朱襄的空隙。 朱襄被荀况手把手教导,也脱离了将剑当柴火棍使的阶段,虽然不会什么预判,观察也不仔细,就突出一个力大飞砖。 只见子楚一个角度刁钻地撩刺,朱襄一个跳劈;子楚收剑回旋灵巧避开,朱襄一个跳劈;子楚看出了朱襄的破绽,长剑横斩直取朱襄下盘,朱襄这次变成了横劈,然后又是跳劈…… 子楚无语了,他咬牙小声道:“朱襄,你就只会这一招吗?!” 朱襄满不在乎自己的形象:“我力气比你大许多,当然以己之长攻彼之短。要什么花架子?只要我劈得够快够沉,你就招架不住。看招!” 子楚双手举起剑一挡,虎口生疼,赶紧收手后退。 朱襄见子楚已经落入了颓势,赶紧谨遵“敌疲我打”的方针,将剑舞成一个密不透风的“x”,朝着子楚追了过去。 虽然已经过了三年,但子楚仍旧条件反射转身就跑:“朱襄!剑不是这样用的!” “看招!”朱襄把自己一路上的尴尬和恼怒融进了荀子教的剑招中,忽视了现在是宴会期间,追着子楚劈。 反正都被当猴子看了,那不如先揍个够本。 “你还真劈?”子楚回身挡了一下,手中长剑差点被震落。 老秦王哈哈大笑:“子楚,快绕柱!” 正站在太子柱身旁,满脸激动地看着舅父暴打亲父的嬴小政笑脸一僵。 子楚得到老秦王的提示,立刻闪身躲到梁柱后面。 朱襄一剑劈到了柱子上,反震差点让他长剑脱手。 子楚立刻抓住机会,举剑刺向朱襄腋下。一击未中,他立刻反身游走,继续依靠着柱子限制朱襄的大力劈砍。 两人在柱子旁绕过来绕过去,看得赴宴大臣脸皮都快绷得抽筋了。 嬴小政默默捂住了眼睛。 咦,奇怪,明明是舅父和亲父在丢脸,为何他会有一种恼羞成怒的感觉呢? 一定是错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