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白起道。他对朱襄拿出来的钓鱼工具很感兴趣。 “来来来,白公,我们和政儿比一比!”朱襄拿出准备好的鱼竿鱼篓。 朱襄拿出的鱼竿对如今的鱼竿有一点点改进,但改进不多。在此时,已经是竹子做的鱼竿、蚕丝做的鱼线、羽毛做的鱼漂、骨头做的鱼钩,什么铅坠之类也用小石子代替,基本和后世的鱼竿差不多。 朱襄顶多在鱼竿上加了一个卷轮便于收线。 虽说是三人出游,其实暗地里有许多名为家丁其实是秦王派来的护卫,带的东西也很多。 朱襄安装了两张躺椅,拿出了几个小板凳,还招呼护卫一起坐。 护卫表情有些尴尬,但还是拿着小板凳走了。 他们在树荫下坐着面面相觑,总觉得每次向君上回报时,就像是在说故事似的。 朱襄嘴上说着要好好钓鱼,把鱼饵一抛,脚踩着鱼竿,就躺在躺椅上闭目小憩。 白起手握着鱼竿,一双鹰目死死盯着水面,钓鱼钓得十分认真。 嬴小政则抱着一个放着鱼饵的小碗,坐在水边的折凳上,愁眉苦脸地把穿了饵的线垂入水面中。 刚才脑子一热同意了舅父的“比试”,现在他怎么觉得自己又被舅父骗了。 这样真的能钓起虾吗? 还真能。 嬴小政迅速将线扯出水面,河虾落在地上。 他兴奋道:“舅父!我钓到虾了!” “哇,政儿好厉害,再接再厉,舅父也要努力了。”朱襄嘴上这么说,眼睛都没睁开。 白起瞥了朱襄一眼,冷哼了一声,继续全神贯注地看鱼漂。 钓起了一只虾后,嬴小政便不再怀疑朱襄的话。 他乖乖坐在水边,全神贯注钓虾。 一刻钟……半个时辰……哪怕只钓上来五只虾,嬴小政仍旧全神贯注,没有喊累喊无聊。 白起已经钓起来三条鱼。他年纪大了,注意力不能长久集中,便学朱襄躺在了躺椅上。 他看向嬴小政,脸上不由浮现慈祥和感叹。 朱襄常将“三岁看老”挂在嘴边。别的孩童白起不确定,但政儿确实可以三岁看老。 孩童性子最难安定,政儿现在就能耐住性子,待长大后,肯定是一个十分厉害的王。 白起在想,自己要不要教政儿一些东西? 秦王让他住在朱襄家,应该是想他让教政儿。但白起谨慎,即使秦王有这个意思,他也不愿意过早涉足秦国王位争斗。 何况太子还没继位,政儿这都是第四代继承人争斗了。 但看到如此良才美玉,要忍住去雕琢的冲动,真的很难。 白起又看向一条鱼都没钓到,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的朱襄。 白起南征北战,秦国的疆土他几乎都用双足踏足过。所以朱襄所说的秦国的弊端他也知晓。 现在秦国的政策,确实最适合秦国。若更改了,恐怕只会让秦国衰落。但等秦国统一之后,秦人真的能迎来更好的生活吗? 如果有朱襄辅佐,有朱襄养育的政儿当秦王,或许真的能。 遍看如今的秦国公子,谁能比得过子楚,比得过政儿? 就算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代,为了跟着他浴血奋战的老秦人,偶尔冒点险,也没关系吧。 如果不是朱襄,或许长平之战之后,自己就会遭遇危险。这条命还在,本来就有朱襄的一部分功劳。 “朱襄。”白起开口。 闭目假憩的朱襄睁开眼:“白公,有何事?” 白起道:“你不是说要做一个叫战略游戏的棋牌给政儿?我要一套。” 朱襄直起身体,高兴地对白起作揖:“好!如何教政儿玩游戏,就交给白公了。” 白起道:“我很严格。” 朱襄道:“白公放心,政儿读书时比老师的要求更严格。到时白公恐怕要管着政儿,让政儿别太劳累。” 他看向完全没有关注这边,还在认真钓虾的嬴小政:“我就负责教导政儿玩乐。” 白起板着的脸一垮,道:“你别太纵着政儿。” 朱襄笑道:“政儿还小。他现在的学识已经超出了孩童许多,该多玩乐了。人的童年就这么短,等他长大,能自己振翅飞翔后,就会遇到永远也解决不完的烦恼。现在趁着有许多长辈护着他,我希望他无忧无虑。” 白起看着又钓起来一只虾,眼睛闪闪发亮的嬴小政,心里虽然不认可朱襄,但也叹口气,没有反驳。 身为秦王的继承人,对政儿再严苛也不为过。但看着政儿开心的模样,他说不出口。 何况,政儿经历了那么多事,也算不上无忧无虑了。 比起在秦国被教养长大的众多公子,政儿吃的苦,他们一辈子也不会吃到。 “啊,我的鱼也上钩了。”朱襄一拉鱼竿,一条白磷大鱼跃出水面,击碎了波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