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春申君死后,新任楚王不能“服众”,他们就会继续传这个谣言,然后弑君逼宫;如果楚王和春申君运气好,活得够长,让新任楚王能站稳脚跟,他们也会继续当一位忠诚的臣子。 谁知道,他们收手后,谣言不仅未平息,还传出了新的谣言,说中了他们的心思。 他们内心十分惊恐不安,以为是春申君改变主意,不再容忍他们,故意传播谣言,想要害死他们。 当楚王要求他们赴宴的时候,他们正疑神疑鬼,立刻就信了楚王要在宴会上将他们一网打尽的话。 于是他们暗自调动自己封地的军队,加固城池,并派人向楚王告罪,说自己身体抱恙,不能前去。 楚王愕然地收到了婉拒的信件,勃然大怒,不顾春申君劝阻,派人斥责。 楚国□□势立刻急转直下。 被楚国人瞧不起的年轻小将军李牧在黔中郡观赏着这一幕,对朱襄道:“为何离间计总这么容易成功?” 朱襄疑惑:“你就问我这个?你难道不该问,为何我要来黔中郡?” 李牧比朱襄更疑惑:“我需要问吗?你想要做什么事直接和我说,我帮你就行,为何要问?” 朱襄:“……”他一时间不知道是感动李牧的信任和支持,还是无语李牧的性格。 朱襄先为李牧解答道:“不是离间计总这么容易成功,而是能使用离间计的地方,本身就有缝隙。没有缝隙,用什么离间计?有了间隙,不用离间计他们也容易反目。” 李牧再次叹气:“好吧,你说得对。” 朱襄见李牧真不问自己为什么来,憋不住自己说道:“我听说你把黔中郡的匪患平了,心想黔中郡应该补种粮食,便想来黔中郡试验一下新的种植模式。” 李牧道:“啊?种地啊,你自己随意。不过你把政儿一个人放在成都,这样好吗?” 朱襄道:“李冰因为劳累过度暂时回成都修养,有李冰照顾,政儿肯定没问题。现在成都也缺不了他。再者,他年幼,长江水流湍急,坐船较为危险。” 李牧道:“虽然政儿应该没问题,但你若想试验什么新种子,成都也可以尝试,为何非要到黔中郡?” 朱襄道:“你上次写信,不是说黔中郡田地荒废?而且原本的楚国民众仍旧习惯火烧水淹的粗放种植方式,恐怕补种时收获不多?成都平原已经春耕结束,不需要我过多指导,我想你可能需要我。” 说白了,就是朱襄在蜀郡突然闲下来,见李牧在信中说黔中郡这里的地没人好好种,就按捺不住想找块新地方种田的心。 其实朱襄还想过去巴郡指导种植。巴郡崇山峻岭,正好试验一下梯田。 但巴郡郡守和巴郡豪强都较为“排外”,朱襄和他们打交道很麻烦,便不去自找苦吃。 李牧说黔中郡因为处于和楚国交战处,楚国想夺回祖地,所以一直对黔中郡有零星骚扰,所以黔中郡是战时状态,郡守权力远远不如镇守的将军,李牧可以在这里自行做主。朱襄当然就屁颠屁颠乘船跑到黔中郡了。 李牧十分无语:“我想在长江上航行,还是较为危险。你不该置自己于险地。” 朱襄道:“不在夜晚和天气不好的时候赶路,又是船队一起出行,怎么会危险?只要不是船全沉了,有船出问题,也可以立刻救援。” 总之,朱襄就是闲不住。 黔中郡地形复杂,西边崇山峻岭可以搞梯田,东边接近云梦泽平原正好大搞水稻种植和桑基鱼塘,不好好利用,简直是浪费。 李牧虽然想驳斥朱襄,但朱襄人都来了,他驳斥了也没有意义,便叹了口气,让朱襄随意。 正好他帮着朱襄在黔中郡种地,也能进一步麻木楚国。 李牧本来想保密朱襄来到黔中郡一事,但朱襄那白发太显眼,刚来黔中郡就传遍了大街小巷,谁都知道朱襄公来指导种田了。 朱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对李牧道:“我下次出行,是不是应该先用墨汁把头发染黑?” 李牧瞥了他一眼:“你现在才在思考这个问题吗?我还以为你故意炫耀你满头白发,不似凡人。” 朱襄认真道:“老实说,我确实在炫耀。我这头白发真的好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