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子们听着朱襄真心诚意地叹息,只能跟着叹气,连声道歉。 朱襄忙说“孩子的错,和你们无关,别太在意,多管管就好”,然后挥手离去。 秦王柱对子楚道:“你说朱襄这是在做什么?” 子楚道:“我本来想说朱襄在警告他们,但以我对朱襄的了解,朱襄可能只是想恶心他们,让他们生气。” 秦王柱叹气:“朱襄是不是对寡人的处置不满?” 子楚道:“君父何不直接问一问朱襄?以朱襄性格,他不会隐瞒。” 秦王柱犹豫。 子楚道:“朱襄在先王生气的时候,不仅对先王大呼小叫,临走时还牵走了先王的羊。君父对朱襄如此宽和,他心里有话肯定会对君父直说。” 秦王柱想起朱襄每次进宫必牵羊牵乳猪,至少也要抱只鸡鸭走,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无语:“确实。” 朱襄和嬴小政散完步,嬴小政红光满面,饭后困意一扫而空。看来散步真的提神。 子楚带着嬴小政先去洗漱,朱襄陪着秦王柱又散了一会儿步。 秦王柱有些忐忑不安地询问朱襄:“朱襄,现在寡人将此事按下,只是因为狩猎不可中止。待寡人回咸阳,定会给政儿一个交代。” 朱襄叹气:“对政儿的交代已经够了。我只是担心,他们再使手段,君上你心里该多难受。” 秦王柱疑惑:“难受?” 朱襄道:“虽然夏同是我的挚友,政儿是我唯一疼爱的孩子,但我也知道他们并非良善之人,他们心中能装下的人不多。别说隔了一层的堂兄,即便是兄弟,他们之间情谊也泛泛。但君上不一样,那些都是君上的孩子孙子,是君上的血脉晚辈。若真的出现兄弟阋墙于内的事,心中最受伤的肯定是君上。” 秦王柱眨了眨眼,心中有些暖意,又有些酸涩。 朱襄没有等秦王柱回答,继续道:“以夏同和政儿的本事,真有人与他们争夺王位,他们不会输。君上也不会让他们输,因为他们确实是最适合成为秦王的人。君上雄才大略,一心延续先主霸业,秦国比什么都重要。” “正因为君上一切以秦国为重,若真出现了内乱,君上肯定不会手下留情。若真逼得君上亲自对子孙动手,那君上的心得多痛。”朱襄摇摇头,皱眉道,“我听到此事后,很担心君上。” 秦王柱勉强挤出笑容:“你不是最担心政儿?” 朱襄道:“当然担心,但也担心君上。政儿胆子很大,既然是他自己手刃刺客,他在此事中受到的影响应该不大。” 秦王柱道:“政儿确实胆子很大,他一点都没表现出后怕。唉,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朱襄道:“骊山虽与我别庄隔得不太远,但我当日便接到了赔罪的礼物,也太快了。我想这次试探,他们应该没想真的与我和夏同撕破脸。他们只是没想到,政儿会……” 朱襄顿了顿,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政儿的手弩哪来的?君上给的?” 手弩不比弓厉害,不仅上弦时间更慢,小巧的手弩几乎算近战武器了,射程极其有限,唯一的优点就是操作难度很低,射程之内精准度较高,交给没有训练过的人也能立刻使用。所以在华国古代战争很快就淘汰了小型弩,小型弩多用于护身和刺杀。 秦王柱疑惑:“不是你送给政儿护身的?” 朱襄挠挠头:“我没……可能是廉公、白公或者李牧送给政儿的礼物?他们总会送政儿一些防身的东西。” 秦王柱伸手敲了一下朱襄的脑袋:“你啊,这些危险的东西你就让政儿自己收着?你也不怕政儿遇到危险?回去好好问问!” 朱襄尴尬道:“政儿向廉公、白公和李牧习武,我便把这些事都交给政儿的老师了。白公刚离开不久,我还没想起这件事。回去后我马上问!” 秦王柱哭笑不得。政儿真是被很多人一起养大啊,怪不得子楚老忘记他是政儿的阿父。 唉,子楚也该好好敲打敲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