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给了朱襄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跟着蔺贽离去。 嬴小政见朱襄吃瘪,乐呵呵地想跟上,被蔺贽连环踢走。 “你这个秦王的孙儿,也没有资格听秦国将相的商议。”蔺贽十分嚣张道。 嬴小政气得跳脚,发誓等他当了秦王,一定要发蔺贽去戍边。 “舅父!这个蔺伯父太嚣张了,我们一定要好好治治他!”嬴小政愤怒道,“你说把他发配百越,还是发配戎狄!” 朱襄慢悠悠道:“戎狄吧。戎狄离咸阳近,他可以一边被发配,一边继续给你当丞相。” 嬴小政道:“好主意!” 朱襄:“……”他只是开个玩笑,政儿是认真的吗? “不知道他们要商量什么?”朱襄十分担忧。 嬴小政道:“大概是和舅父有关。如果和舅父无关,他就不会背着你商量了。” 朱襄沉默了许久,叹着气道:“我大概知道他和李牧商量什么了。” 嬴小政仰头:“商量什么?” 朱襄道:“不告诉你。” 嬴小政小脸一垮:“舅父!” 朱襄拍了拍嬴小政的脑袋,道:“你自己去问蔺礼。走吧,我们要忙的事还很多。” “哼。”嬴小政气鼓鼓地跟着朱襄去干活。 他一定会问出来!有什么是我公子政所不能知道的?这天下都是朕的! 蔺贽与李牧商议了半日,第二天闭门休息,对外称生病,由名医扁鹊诊断。 第日,他带着扁鹊给的药包,乘坐来时的大船,带着百余人重新返回楚国。 他说还有楚人在受苦,他要去救更多的人。 “如果楚王和楚国的卿大夫不管平民的死活,那就由我带着不被楚国当人的楚人自谋生路。” “这天下之大,并非只有楚国能去。” 蔺贽头裹白布,身穿麻衣,仿佛披麻戴孝似的站在船头。 被他带来南秦的楚人跪在地上不断向他磕头,求天神保佑这位不肯留下姓名,只自称“白头翁”的高士平安归来。 现场气氛很感动,朱襄却感动不起来。 因为这是一场骗局,一场针对楚国平民的骗局。 现在跪在地上的楚人们不会知道,让楚国落入如此境地,让他们遭遇如此灾难的始作俑者,就有自己和这“白头翁”。 所以蔺贽才不让自己参与具体的事吗? “舅父,蔺……白头翁会平安吧?”蔺贽回来的时候,嬴小政满脸嫌弃。蔺贽离开了,嬴小政又满脸担忧。 “我不知道。”朱襄道。 嬴小政嘟囔:“他为何一定要去。就算这件事很重要,他也可以叫其他人去。吕不韦就如此没用吗?” 朱襄道:“吕不韦也应该在为此事忙碌。若没有吕不韦张罗,他无法带这么多人来吴郡。过些时日,恐怕南秦其他二郡也会有楚人南渡。” 他转身离去,没有目送蔺贽所乘坐的船只离开。 “短时间内涌入大量流民,对郡是一个极大的考验。政儿,你是要坐镇吴郡,还是要巡视郡?”朱襄问道,“你有信心做好何事?” 嬴小政想了想,道:“我还是坐镇吴郡。” 虽然巡视郡之事更为重大,以他性格,要做就做权力最大的事。但朱襄的教导让他知道有时候不能逞能。 他或许能做好巡视郡之事,但他只是秦王的孙儿,如今地位声望远不如舅父长平君。只有长平君巡视郡才算是师出有名,能更好地协调。 哪怕郡郡守都会配合自己,嬴小政也要考虑上面秦王和秦太子的心情。 一个区区秦王孙,不应该太过高调。 朱襄道:“那吴郡就交给政儿了。” 嬴小政道:“舅父放心。” 朱襄道:“雪姬应该也会在郡的纺织工坊忙碌,到时只有政儿一人撑着吴郡。李斯、韩非和蒙恬人你该用起来了。有看重的学子,你也可用起来。” 嬴小政道:“不需要舅父唠叨,我知道该如何做。” 朱襄见嬴小政又开始烦他的唠叨,不由叹了口气。 外甥长大了,越来越不可爱了。 朱襄安排好之后,就去寻找雪姬,问雪姬要不要与自己一同出行。 他却看到雪姬在偷偷哭泣。 朱襄十分慌张道:“雪,怎么了?” 雪姬抹了抹眼泪,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如在赵国一样跪坐在坐垫上。 朱襄默默地拿着坐垫,与雪姬相对跪坐。 他大概猜到雪姬为什么哭泣了。 雪姬道:“良人,有许多活不下去的楚人来南秦。他们活不下去的原因是我们,对吗?” 朱襄道:“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