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声成了催眠的好东西,温凝终于?缓缓在他的怀中放松下来,很?快便?困倦得?睁不?开眼。 她却不?知那黑暗中的一双眼,在她的背后静静地注视着她,只是此番比之前多了几?分无奈。 ——方?才她那么一动,直接狠狠地将他蹭到……她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可是萧云辞清楚地知道,若她再?多动动,现在二人恐怕不?是这种岁月静好的光景。 萧云辞从未对?自己的自制力这么没有信心,明?明?是他让邓吾放的一条毯子,如今最难忍的却依旧是他自己。 她的呼吸声逐渐平稳绵长,一日的劳累加上情绪的起伏让她比平日里入睡更快,像是那没心没肺的小家伙,半点也?不?饶人。 萧云辞缓缓收紧手臂,轻轻动了动,吻了吻她脖颈上香软的发丝。 温凝一晚上睡得?并?不?是太好。 马车本就颠簸,加上马车木板很?硬,她睡得?并?不?安稳,她时?不?时?想?换个姿势睡,却时?不?时?的被一张不?容置疑其力道的大掌控制着,根本动不?了。 直到太阳初升,温凝醒来,感觉马车仍在行进,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被萧云辞搂在怀里,她面对?着萧云辞,一抬眸,便?看到他一双疲惫的眼。 温凝缓缓清醒过来,双眸逐渐恢复清明?。 “殿下?” “嗯。”萧云辞懒洋洋的松开她,“算算时?辰,午时?便?可以到宜州了,今晚可以睡床。” 温凝缓缓起身,有些惊愕的看着他,他眼底的疲惫遮掩不?住,像是一夜没睡。 “殿下,您……没睡好吗?”温凝小声问。 “……勉强。”萧云辞坐起身,惫懒地将手放在膝盖上,一头乌发披肩,有种慵懒华贵的气质。 他眼眸悠悠看着她,“你睡得?怎么样?” “我也?睡得?不?太好。”温凝深感共鸣,她觉得?浑身上下都在疼,满身的骨头几?乎都要被震碎了,酸痛难忍。 听到这一句,萧云辞眼角抽了抽,半晌,他缓缓垂眸,遮掩了情绪,淡淡笑了笑,“今夜到了宜州,可以好好休息。” “是。”温凝见萧云辞披着发,又看了看车外的阳光,轻声说,“我来替您梳头。” 萧云辞睫毛一颤,看向?她,“你会?” “幼时?替爹爹梳过,梳得?不?太好。”温凝从一旁的小柜子里找出一把玉梳,然后挪动身子,跪坐在他的背后。 萧云辞没有动,只静静坐着。 车轮滚动,外头一片清晨的鸟鸣。 温凝的梳子划过他的发丝,她的另一只手则擒住他的黑发,一下又一下,动作小心而?温柔。 萧云辞手指微动,手背略有些青筋,像是在努力的控制着什么,呼吸也?一声沉似一声。 她动作太轻,挠痒痒似的,舒缓重复的动作却又令人上瘾…… 随后,他听到身后传来她感慨的声音。 “殿下的头发好漂亮。” 温凝不?由自主的感叹他这一头乌发——发量正好,坚韧又不?生硬,触及手掌又有种独一无二的柔软,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好。 她脑子里不?由得?想?起第一次看到萧云辞时?的场景,当时?他披着一头黑发,黑发略湿,看起来便?像是那九天下凡的仙人,雌雄莫辨。 萧云辞没有开口,只静静地等她梳完。 温凝虽然很?多年没有梳过男子的发髻了,却全然没有忘记,一会儿便?将他的头发梳得?整齐,令他看起来精神百倍。 随后温凝拿来一面单手铜镜,递给萧云辞,脸上挂着期盼的笑意,“殿下,您看怎么样。” 萧云辞淡淡看了镜子一眼,眸色温柔,“不?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