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一算,她的数次预感都已应验。 昨夜梦到苏妙真敲门,今日果然便见到了苏妙真入神都投亲; 最关键的,是她从来没见过这位表姐,却能梦到这位表姐模样,连那粒小痣都分毫不差的样子。 她预算到柳氏会得遇贵人,有惊无险,果然柳氏就被那黑衣少年所救,毫发无伤回了马车。 …… 这样一想,除了小柳氏熬不过冬至一事未得验证之外,这些预感竟都一一灵验。 且从苏妙真姐弟一身孝装打扮,说不定小柳氏真的已经出了事。 经过这几件事,姚守宁对于自己预感之事颇为自信。 所以她认为姚翝此时应该不会出事,虽说避免不了要生出一场波折,但却不会危及性命。 拿这话来安慰母亲,也不算撒谎成性。 一想到这里,她对于先前那道声音对自己的评价,不免又感到有些气愤。 她确实不如姚婉宁性情温顺,自小因为善于洞察人心,确实会以谎言来掩饰自己的一些言行。 可她并不刁蛮娇纵,也没有狗眼看人低! 至于逢迎拍马之技,更是无从谈起。 姚守宁越想越气,她当了将近十六年的老实人,平日从不招摇惹事。 最要好的闺中蜜友也就是温献容而已,柳氏拘她得紧,往来的都是身边出身、年纪相仿的人,没有人会对她有如此评价的。 柳氏听她这样一讲,顿时信了十成。 在她心中,女儿最是天真无邪,从来都不会骗人——更不会用丈夫的安危来哄骗自己。 最重要的,她想起那先前的黑衣少年,隐隐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 姚守宁见自己这话一说出口,柳氏的神色松快了不少,不由好奇心又起。 她性格坦荡,心中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在没有找到说自己坏话的人前,自然不愿在母亲面前摆脸色,因此忍了郁闷,问了一声: “娘,那个人是谁?”她问的自然是那黑衣少年的身份。 柳氏的表情有些复杂,看了她一眼: “先前马队进城,喊的是镇国神武大将军府的口令。” 随同的人各个气势不凡,其中有人称呼那黑衣少年为‘世子’。 如此一来,柳氏哪里还猜不出他是谁? “长公主嫁定国神武大将军,生了一子,名为陆执。” 这位世子,在神都之中也大大有名。 他的母亲是当年先帝中宫皇后唯一的血脉,身份尊贵。 帝后感情和睦,可惜因为当时中宫伤了身体,后来一直不得再孕,便抱了皇子养在膝下,最终被立为太子,这也是如今的神启帝。 也因为这一层关系,在大庆之中,长公主的地位格外特殊,连皇帝都要让她几分面子。 相传她霸道而强势,不喜女红、水粉,而格外擅长骑射,巾帼不让须眉。 先帝在位之时,便册她富饶封地,允她豢养私兵,使她成为大庆朝数百年来首位拥有军权的长公主。 而她的丈夫,则是镇国神武大将军陆无计。 此人早年镇定西南,剿杀得当地蛮夷闻风丧胆,战功卓绝。 这夫妻二人威名极盛,却子嗣不盛,成婚将近十几年,才终于得了一子,取名陆执。 姚翝的官阶品级在神都城中不算高,这些传闻之中的人物,也并非在柳氏的交际圈里,所以她只是耳闻,今日才见得一面而已。 “听说此人年纪不大,但是有天生的神力。” 除此之外,听说世子姿容世无双——在此之前,柳氏认为此言有夸大其词的因素。 她家中也藏了个貌美的小女儿,对于美色的要求自然是十分严苛的。 但今日一见,倒觉得传闻不算夸大,陆执的美貌,甚至还胜于传闻数分。 柳氏想到这里,又觉得不大对劲儿,连忙补充了一句: “就是杀气过盛了些,看起来有些吓人,不大好亲近的样子。” 她心中有些担忧,女儿正值十五六,恰是少女怀春的年纪。 想想那陆执年少英俊,出身高贵且又身手不凡,最是令少女心折。 神都之中,想嫁入镇国神武大将军府的豪门贵女不知凡几。 而这位世子救了自己,又表现出对自己母女格外的礼遇,先前还跟姚守宁状似亲密…… 柳氏一念及此,几乎要汗毛竖立,深恐女儿受到这位世子引诱,动了心。 她不愿贬低自家,但也清楚双方门不当户不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