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的是苏妙真身上的声音果然厉害,连陆执杀死的那妖邪是何身份来历都已经查明。 而怕的是她虽早有预感,但经这声音确认,这个世界上果然有妖类,竟还成了气候,结成家族,竟筑窝在离神都不远的城外南安岭! 要知道神都可是天子脚下,传闻之中是龙气庇护之地,又有镇魔司镇定此地,照理来说妖邪应该避逸才对,哪知蛇妖群竟会离得如此之近。 喜的则是苏妙真仿佛有驱蛇的良方,这声音诡秘莫测,且颇有神通,能被‘它’称为良方必定也非凡品,说不定对蛇妖也有克制。 陆执有恩于柳氏,若她能听到这驱蛇良方,到时不止可以自己留上一份,同时还能再想个办法送给陆家,以报陆执救命之恩。 姚守宁聚精会神的偷听,深怕自己会有所遗漏之时,哪知那声音说到关键处,却戛然而止,再无动静。 “……”她内心无语。 柳氏还在等她说话,姚守宁也不敢再发呆,深怕被苏妙真看出端倪,当即低垂下头,装出有些害怕的样子: “娘,他们说是陆家的事恐怕有些邪门了。” 苏妙真见她这模样,抿了抿唇,露出淡淡的笑意,却又同时垂下眼眸,掩住了眼中的鄙夷。 前世之时,姚守宁就是这样,胆小畏缩,偏偏又愚蠢无知,是温献容的帮凶。 “什么邪门!” 柳氏最不能听的,就是这些市井传言了。 “陆家府邸大,遇蛇有什么稀奇的。”她紧皱着眉,反驳道: “三人成虎,谣言就是这么来的!” 她不信神鬼之事,因当年之事,这样的意念深入内心深处,在这个观点上,已经格外固执了,压根儿不信姚守宁所说。 哪怕是姚守宁说的半夜西城、内城都听到了有妇人在找‘儿子’,也清楚的听到昨日陆执审人时,知道死掉的男人疯前在喊‘娘’,可却半点儿都没有将两件事联系到一处。 “再说了,太平盛世,哪来什么精怪之流,敢在皇宫之外行走?” 她摇头训女: “你少看些话本,别听这些传言,不要将你表姐带坏了。” 姚守宁一听这话,有些不大服气,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反驳出声。 内心却在想:苏妙真背地说人坏话,当面却又装出亲热的样子,表里不一,比自己坏多了! 苏妙真闻听这话,似是有些害羞,轻这声的道: “姨母不要这样说,守宁妹妹很是活泼。” 她越是这样,柳氏便越觉得女儿性格跳脱,正欲说话之时,却见那将军府侧的角门打开。 杂沓的脚步声里,一大拨人从门内鱼贯而出。 为首的那人身穿裹黑边圆领的青色软袍,年约六旬,须发梳得齐整,看上去十分精神。 那先前回去通风报信的看门人跟在他的左手侧,见到柳氏等人,便附在他耳侧小声的道: “是他们。” 柳氏欲教训姚守宁的话止住,看向了来人。 那老者一双眼睛十分锐利,出门之后目光在众人身上一扫的同时,伸出左手撩了一下衣摆,疾步下了台阶往柳氏行来。 “姚太太。” 他双手交叠,先行了个礼: “我姓陆,乃将军府内管理内务杂事的管事,您来访的目的,我已经听刘武说了。” 这老者说完,指了指先前进去报讯的小厮,末了叹息了一声: “若是平时,定不敢如此失礼的,但今日实在不巧得很,家中此时出了点事儿,长公主与将军都不在府中,否则必定要请太太进府中坐一阵。” 这陆管事说话的语气诚恳,半点儿没有拿话糊弄人的意思。 几个身强体壮的长随跟在他的身后,神情之间带着几分警觉,频频转头注视着四周。 柳氏见到这样的情景,愣了一愣。 她今日过来,就相当于是拜个门,递上贴留个名,方便之后长公主召见而已。 在神都城中,姚翝六品的官职并不算高,就是将军府收了拜贴,随意寻个措辞打发了柳氏一行也并不稀奇。 可偏偏郑士敲门之后,一行人被留了下来,那守门的小厮还唤来了这么一位自称姓陆的管事。 在柳氏看来,这陆管事气派非凡,举手投足之间说话也不像一般打杂的小管事。 俗语有云,宰相门前七品官,能在将军府任大管事的人也非同一般,这样一个人百忙之中又为什么会亲自出来见自己一行?还特地提到长公主与陆将军出门一事? 柳氏心中想着事,面上却露出客套的笑意,顺着他的话就道: “看来是我们来得不巧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