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纪虽轻,但行事向来稳妥,柳氏确实也有些疲惫,昨夜几乎没有睡好,这会儿听了此话,倒没有逞强。 不过就在这时,只听姚守宁出声道: “大哥不用跑两趟了,今晚我想留在姐姐房中,跟姐姐一起睡。” 她这话一说出口,柳氏便怔了一怔。 “你这孩子,最近是怎么回事?” 昨夜非要缠着睡在正房之中,今晚又突发奇想,要跟姚婉宁回房一起睡。 “你姐姐屋中可没多余的床铺,她病又刚好,你不要缠她,还是回自己屋里去睡吧。” 柳氏话一说完,姚守宁就摇了摇头: “姐姐好不容易病愈,我有很多悄悄话想跟她说,今天晚上我就想跟姐姐睡。” 她听了姚翝的劝告,本不欲跟娘亲顶嘴,可她想起先前的幻境,再想到外面越来越得的大雾,心中十分不安,不敢离开姚婉宁身侧。 家里知情的父亲被刑狱司带走,大哥一是不知内情,二是他年纪不大,还未见过神鬼,恐怕贸然和他提起,说不定会将他吓得不轻。 母亲既然不信鬼神,自己若与她说了,也只是自讨没趣。 相比之下,见识过神鬼厉害之处,又有预知力量的姚守宁是最适合保护姚婉宁的人。 她不知道这个预知之中提醒她的‘河神’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不过当日在将军府时,她的鲜血既能将陆执唤醒,想必对于邪祟也是有一定克制作用的。 姚守宁心中惴惴不安,面对未知的危险,她其实也十分害怕。 但坐在她身旁的,是柔弱的姐姐,一想到这里,她心中的那丝恐惧又逐渐被她按捺了下去。 父亲不在家的时候,她应该要保护自己的家人! “你……” 柳氏见她‘冥顽不灵’,心中本来有些不大高兴,但见她樱唇紧抿,神色间有些紧张的样子,想起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对她似是多有忽视,苏妙真姐弟二人来了之后,分薄了她原本就所剩不多的关注力。 近来斥责了她多次,今日白天还争了几句。 她闹着要跟人睡,毕竟还是个孩子,兴许只是缺少关注而已。 想到此处,柳氏心中又微微一软,索性放柔了音调: “守宁不要闹了,今夜你若不想回去,不如就在娘这里,娘陪你睡好了。” 她已经再三妥协,哪知姚守宁却十分执拧,伸手将姚婉宁一抱,整个柔若无骨的身躯都贴了上去: “不,今晚我只跟姐姐睡。” “你!” 柳氏这下脸色沉了下去,内心躁脾气终于压抑不住,正欲发火,姚婉宁便打了个小小的呵欠,出声打圆场: “娘,就让守宁陪我睡就是了。” “可是……”柳氏刚一出声,便见大女儿又低头伸手掩唇,无声的打了个呵欠。 不知是不是久病多时,哪怕病愈,精神也有些不济。 她白天时倒没什么,入夜之时便困得很,接连打了好几个呵欠,眼皮酸涩异常,有些难以支撑下去: “我平时陪她的时间本来就不多,我现在病好些了,她想陪我睡,就让她陪我吧。” 姚婉宁就是柳氏的眼珠子,她都开口说情了,柳氏自然不忍驳她面子。 又见她困顿异常,哪里忍心久留她在此处与姚守宁争执。 “算了算了,你既然这样说了,便依你们就是。” 柳氏一应承,姚守宁算是松了口气。 姚若筠在一旁本来也没说话,此时见母亲、妹妹们达成了共识,便要送他们回去。 “娘,您房中还有没有外祖父留下的字画之类的?” 几人刚站起身,姚守宁突然开口又问了柳氏一句: “最好是外祖父交待,要您好好保管的那一种。” 今夜定会有大事发生,她虽说已经做好了到时要以血保护姐姐的准备,但又害怕仅只靠自己的血并不能将那‘河神’驱退,便想起了柳并舟来。 他写的字有神异,当日送去陆执房中时,她曾亲眼看到那些字阻了妖邪片刻。 直到这会儿,姚守宁心中又有些后悔。 虽说有些对不起陆执,但若早知有今日,当初她必不会舍得将外祖父留下来的字画给陆执送去。 现今只寄望于家中还有柳并舟留下的字画,先撑过这一夜之后,明日再想法子,看能不能找到驱赶神鬼的道士上门。 “字画倒是有一些,但你外祖父特意交待过的,就仅只是那一副而已。” 柳氏还对姚守宁死死要缠着大女儿不放感到有些不快,此时听她还不肯走,又啰啰嗦嗦索要字画,心中更是不满意: “你姐姐困了,久病初愈,你要跟她一起睡,就赶紧回房,不要磨磨蹭蹭。”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