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定足转身,神色平静,眼神带着疑惑,似是在等她接下来的话。 大哥虽说性格老沉,可却不满二十,且他不信鬼神,平日又只会读书,不会舞刀弄枪。 若‘河神’一至,他也束手无策,又何必留他下来呢? 想到这里,姚守宁忍住心中的不安,摇了摇头: “没事。”她挤出笑容,勉强道: “今夜雾大夜深,大哥回去的时候要小心。” 姚若筠还以为她有什么话要说,听她只是嘱咐自己,虽说觉得她语气有些怪异,但他却并没有往心里去,而是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跟在六奇身后,那灯光越走越远,逐渐消失在黑夜里。 等他一走之后,姚守宁便紧紧的拉住了姚婉宁,神色像是有些紧张的样子。 “别担忧。” 姚婉宁有些好笑的看了她的表情一眼,打趣了一句: “我又不会消失。”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令得姚守宁更加紧张。 清元、白玉二人忙着去准备换床铺、被褥,同时还要准备热水以供两位小姐洗漱,屋里便仅剩了姐妹二人以及冬葵。 一见人走了,姚守宁也不瞒姐姐,吩咐冬葵: “你跑快些,去小厨房替我拿把刀过来。” “拿刀?” 冬葵一听这话,吓了一跳,姚婉宁也吃了一惊。 可惜这会儿姚守宁却没办法与冬葵详细解释,深怕把她吓住,只含糊不清道: “家里爹刚被刑狱的人带走,以往他任兵马司指挥使,我怕他得罪过闲人,所以拿把刀想护身。” 姚翝以往虽说也有办差不在家中的时候,但毕竟官职仍在,姚家所住之处也属于神都官员所聚居之地,寻常宵小不敢过来闹事。 但此时他一被抓,难保有人知道家中没有男人,便趁夜入门,做偷鸡摸狗之事。 她的这个解释倒也说得过去,再加上冬葵平时听多了姚守宁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初时的惊讶之后倒也并不是十分抗拒。 再加上今夜气氛怪异,不知是不是姚翝被捉,整个姚家十分消沉的缘故,冬葵总觉得今晚家中格外压抑,若能拿把刀防身,夜里说不准睡得也更安生。 因此听话的点了点头,转身退了出去。 “对了,你出去之时,找一下郑叔,让他夜里多注意这边一些。” 姚守宁想了想,还不保险,又添了句吩咐。 冬葵便点头应道: “我知道。” 说完,快步出去了。 等她一走,屋里便剩了姐妹二人。 姚婉宁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神情间带着几分打量,那双目光盯着姚守宁看,仿佛看进了她的心里。 “怎,怎么了?” 姚守宁被她一看,不免有些心虚,结结巴巴问了一句。 姐姐虽说常年在病中,看似温柔没有脾气,可实则聪明内秀,她今夜举止反常,可能瞒姚婉宁不过的。 果不其然,她这话音一落,姚婉宁直接就问: “今日你说我额头的这颗痣是怎么回事?” 说话的同时,她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 手指尖所抚之处平平整整,并没有摸到凸起的印痕,可白天姚守宁走后,她就看过镜子,确实眉心处不知何时浮现出一颗血红小痣。 姚婉宁虽说病弱,但并非傻子,反倒心细如发,仅凭姚守宁今日的态度,便将一些原本看似毫不相关的线索串连到了一起。 “清元、白玉之前没有注意到我这颗痣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娘也没有注意,你发现的更早了一些。” 她偏着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姚守宁,少女先前还眼神游移,似是不敢看她的眼睛,但听到她问起‘小痣’的时候,却身体抖了抖,脸上露出怔忡之色。 “我记得,西城案发那一日,你回家之后,过来看我时,就好像说过我额头看到了一颗小痣。” 姚婉宁抿了抿唇,突然说出这样一句令姚守宁意外的话语。 她看似闷不吭声,其实心思细腻,将一些小事牢记于心。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