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守宁几乎不敢再细想下去,但隐隐感觉大庆王朝已经出了一桩足以颠覆国运的大事。 “总而言之,我伤好之后,还要再回来一探究竟。”陆执冷声道。 不过短时间内,他还是要躺平。 今夜闹的动静太大,神启帝那边收到消息之后,必是难以隐瞒朝中众臣。 可以想像得到,今日天明之后,代王墓必会成为重兵镇守之地。 世子想到这里,眼中闪过阴霾,却并没有再出声。 两人此时又伤又痛,一路相互说话醒神,深怕对方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姚守宁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只觉得天边蒙蒙亮的时候,终于远远的看到了城门的影子。 此时天色暗青,城门前已经排了很长的队。 陆执并未停缓,而是一抖缰绳,使马车往前疾冲。 车轮滚动的声音响起,正在排队等进城的人听到声响,回头一望,便忙不迭的让开身体。 一时间抱怨声、怒骂声及推挤声传来,守城的士兵听到响动,见到有马车疾冲,探头来看。 兴许是认出了这辆夜半出城的车,众人不敢阻拦,马车一路冲驶入城。 后方的人不敢抱怨,陆执强打精神,准备先将姚守宁送回姚家去。 这一次回来之后,世子身受重伤,没办法再背负姚守宁跳墙而入,只得绕了一圈,准备送她回姚家后院的围墙处。 马车途经赵家的时候,姚守宁看了一眼,赵大人家的大门已经被风吹得半敞开了。 守门的下人此时还未清醒,完全没发现半夜有人经过的样子。 远处传来收夜香的声音,她越发紧张,直到车辆停下来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陆执将车停在巷子处,陪她一同下车。 但在双脚落地的刹那,他却是双膝一软,险些跪倒下去。 幸亏及时抓住了马车的边沿,才稳住了身形。 “你没事吧?” 姚守宁想着先前给他上药时看到的伤口,惶恐不安的问了一句。 “死不了。” 陆执摇了摇头,应了一声。 虽说吃了药,但他的脸色仍是十分难看,额头出了虚汗,将碎散的发丝粘黏在他苍白的脸颊上。 “你就在这里,我自己回去。” 姚守宁还有些担忧,伸手去扶他,他低低的喘息了两声,偏头看她: “你自己能爬墙进去?” “……”她哑口无言,不敢应声。 “快些。” 陆执催着她,率先走到了那墙角之下,双腿一蹲,两手十指相扣,掌心向上,示意姚守宁: “踩我的手,爬上去。” 他的情况危急,姚守宁也不敢再耽搁时间,照他所说,一手扶墙,提腿便踩了上去。 只是世子错估了自己如今的状态。 他周身虚软无力,姚守宁踩上他手时,他根本托不起人。 若非少女自己扶了墙,恐怕两人便会摔成一团,弄出动静。 “算了。” 他靠墙而蹲,拍自己肩膀: “你踩着我身体,爬进去。” 陆执的脑袋靠墙,发尾垂地,神色难掩疲惫却又带着坚定。 姚守宁咬了咬下唇,往他身上爬去。 有他垫脚,这一次翻墙倒也顺利,她爬上墙头,却并没有急着跳下去。 世子仰起头来,便见她蹲在墙头,扭头在往下看,那长发一晃一荡间,似是有淡淡的幽香。 “怎么?” 纵然他脸色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却依旧美得惊人,仿佛易碎的琉璃,脆弱中又带着一丝姚守宁熟悉的戏谑。 “你怎么办?” 少女的眉梢微皱,有些替他苦恼的样子。 他心中受用,嘴上却不肯服输: “你还是多担心自己,”他索性靠墙坐了下去,仰头与她说话: “我听到了脚步声,可能你家有人醒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