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疮面停止蔓延。 两种力量相对峙,最终妖气被约束在原有的固定处,再难扩散。 反倒是完好的皮肤之中,似是焕发勃勃生机,反向溃烂处收紧。 那腐烂的疮口上紫红的妖气被逼散,接着血肉再生,如枯木逢春,断裂、枯萎的血管再续。 坍塌的皮肉重新丰盈,血液凝固、结疤,继而有细微的黄黑绒毛长出。 伤口越缩越小,顷刻之间重新收束,直至化为两个花生米大小的血洞为止。 先前气若游丝,连‘哼唧’声都发不出来的黄飞虎,此时喉腔之中发出一声大大的呛咳,垂落的头颅一抬,那双眼睛再度焕发出明亮的光泽。 ‘汪汪汪!’ 狗叫声响起,尾巴甩摆,垂在陆无计掌心中的狗头抬了起来,恢复活力的狗子热情的伸出舌头,拼命舔舐主人掌心。 躺在棺材里一直侧耳倾听的陆执在听到熟悉的犬吠,先是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接着又一个激灵。 但那种失去意识的感觉并没有传来,看来姚守宁说的是真的,那下咒的妖影已经死去。 “……” “能救活了!” 这一幕玄妙非凡,无异于神仙手段。 虽说长公主夫妇对姚守宁觉醒辩机一族的血脉之事心中都有数,在场众人也都听过不少传闻之中辩机一族手段,知道他们的力量逆天。 可无论传说如何离奇,都没有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徐相宜的神情从初时的紧张变成震惊、激动,最终眼睛晶亮,化为难以抑制的笑意: “看来天无绝人之路,将军好福气!” 他意有所指,陆无计的目光落到了棺材边,见到隔着棺材相靠的少年男女,抿了抿嘴唇,接着才低下了头,神情温和的摸了摸掌心里死而复生的狗子,露出一丝笑意。 “今日的事,谁也不允许往外传!” 长公主松了口气。 她没有听明白徐相宜的话,但却看得出来丈夫此时心情极好,却只当狗救活了他开心而已。 朱姮蕊拍了拍陆无计的后背,敲得‘砰砰’作响,接着才转头看向棺材: “你这小子,要躺多久才起身?” “……” 陆执没有说话,也不动弹,只当没听到母亲的话。 众人这才想起,世子兴许是觉得太过丢人,不肯从棺材里起来。 “他怎么了?”朱姮蕊有些纳闷不解,问了一声。 “世子觉得——”一向能言善道的罗子文此时也不知该怎么解释这种状况,犹豫了许久才道: “可能觉得现在的状况他暂时不适合露面。” 他说得委婉,但陆无计却一下就明白了过来,回头跟妻子解释: “他觉得丢脸了。” 想想确实有些丢脸。 一天之内,在自己的葬礼上复活,当着如此多人的面赞美苏妙真、表白黄飞虎,这种冲击比之当日北城门前发疯还要激烈。 几人正说话间,外头陆管事在喊: “公主,几位外地刚进京的王爷都过来了,此时想要见您与陆将军一面。” 说话的功夫间,外头还能听到吵吵闹闹的声音,显然先前世子突然复活,许多外头等待的人听到了府中尖叫、大喊,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却又一无所知,这会儿便纷纷询问了起来。 朱姮蕊不爱搭理这些杂事,但毕竟这些人都是她为了替儿子解除妖咒亲自派人请来,此时自然应该出面将人打发。 这头她可没耐心与陆执多说,只得托徐相宜将陆执弄出棺材。 夫妻俩前后脚的离开,徐相宜含笑看了姚守宁一眼,又看了看躺在棺中的陆执,也推说自己有事,接着脚底抹油一般逃开。 段长涯也借口要将狗抱去治疗,罗子文退守在屋门之外,偌大的屋中便只剩了姚守宁与躺在棺材中的陆执两人。 “世子,起来吧。” 姚守宁劝他: “我表姐身上的妖王已经被我外祖父打败,你身上的几次诅咒都已经解决……” 陆执躺在棺材之内,双手抱剑,听到姚守宁这样一说,他就问: “真的已经解决?” 姚守宁点了点头: “解决了。” 她说话时,看到陆执侧了下脸,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将她看得莫名有些心虚了起来: “……应该解决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