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住于此地的正是当年险些死于简王手中的老王妃,出事之后虽说有先帝作主留她性命,但简王却对当年的妻子恨之入骨。 先帝在时,简王府的人倒不敢明目张胆做什么。 而先帝去世之后,神启帝为人自私冷漠,连自己的亲人都不在乎,又哪里还会在意一个隔了一代,又非同枝的长辈呢? 简王府的人自此便对这位老王妃格外苛刻,断绝了简王妃一切衣食用度,甚至视这位仍存活于世的简王妃如眼中钉、肉中刺,不时派人过来找麻烦,就想逼死老妻。 在这样的情况下,庵堂里突然出现这样一对陌生的年轻男女,老妇人心中的不安自然是被放大了。 夜深人静时分,这两人也不知是何来路。 屋里又只有两个年迈的老妇,若对方是强人,二人又哪里抵抗得过? “我们这里清苦,实在……” 老妇人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突然屋内传来咳嗽声将她打断,接着又有一道苍老嘶哑的声音在喊: “季兰——” 那声音一唤,老妇人顿时急了,顾不得跟姚守宁二人说话,连忙回头喊了一声: “真人,您稍候片刻。” “咳咳——有客人来了?”屋内的老媪并没有理睬她的话,而是问了一声。 被称为‘季兰’的妇人面露无奈之色,只得应了一声: “有两个人突然出现在院子中……” 她也不敢将话说得太明白,就怕陆执心生歹意。 世子看起来高大强壮,又深夜从地底不知哪里钻出来,哪怕不是歹人,也有可能身缠麻烦。 老妇人希望以这样含糊的话向屋内的静清真人传递消息,使她不要再问了。 哪知她这样一说,屋内的静清真人却道: “远来是客,既然来都来了,就请两位客人进屋坐坐。” 姚守宁闻言大喜,拍了拍陆执的肩,而那季兰婆婆却有些不大情愿,低声道: “真人,这两人很是面生呢。” “没事,我们两个老婆子,身无长物,屋内也一贫如洗,除了两条命,有什么好被人惦记的?” 静清真人倒是并不畏惧,她又咳了两声,接着声音有些喘息: “若真是有歹意的,凭我二人,又怎么挡得住?” 她这样一说之后,姚守宁顿时接话道: “阿媪放心,我们真不是坏人,就是想要暂时借个落脚处。” 屋里的静清真人已经发了话,再加上季兰婆婆也知道自己拦不住姚守宁二人。 “唉——” 老妇人叹了口气,屋里静清真人再度发话: “咳……咳咳……让他们进来吧。” 她催得有些急,说话时又咳得撕心裂肺的,令季兰婆婆心生狐疑。 这位前简王妃自从出府独居之后,便似是看破了许多事,性情大变,对世俗名利、身份、财帛等全然并不放在心。 可今夜她好像变了一个人,听闻有‘客人’闯入家中,不止不避,反倒像是十分殷切,连说了好几句让季兰将人迎入屋中去。 季兰婆婆心中有些怀疑,但静清真人的话她不便不听,唯有无奈的抓着门板,‘吱嘎’一声拉开。 屋里昏黄的灯光如水般泄出,照亮庭院,她的影子被灯光拉得极长: “两位客人,我家真人有请。” 她说完,又叹了口气: “……我们只是两个遭到厌弃的孤老婆子,真的既无钱财,也没用处,你们若没有什么事,便快快离去吧……” 季兰婆婆话中的意思姚守宁听出来了,她有些尴尬的看了陆执一眼,吐了吐舌头,心道:看样子这位阿媪是将她与世子当成了闯空门的强盗。 陆执也听到她的不喜,却并不以为意。 他为人自信,自小到大极少受到挫折,纵然此时逃命进入别人院中,听到别人话中的嫌弃,他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反倒背着姚守宁大摇大摆的进了屋中,如回自己的地盘似的。 一进屋子,姚守宁才感觉身体逐渐回温。 今夜发生的事情太多,陈太微离去后,她在地下迷宫不知走了多久,不止是身体疲惫,连神识也几乎耗尽。 再加上她心神紧绷,担忧陈太微去而复返,哪怕与世子一路说笑打趣时,都不敢完全放下戒备。 直到这会儿进了静清真人的庵堂,鼻端闻到若隐似无的檀香气息,带给她安宁之感,令她长长的松了口气。 少女拍了拍世子的肩,示意他放下自己。 陆执依言将手一松,姚守宁的身体滑落下地,两人一旦分开,都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