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而气盛,煞气极重,所到之处,妖邪无不闻风丧胆。 他修的是无情道,一心一意是要超脱肉体凡胎,飞升成仙的。 有人说他已经疯了,因为大庆七十二年时,他屠杀了自己亲如骨肉的师门同道,将当时培养他成长的‘青云观’上下灭门。 此事一经发生,便震惊了整个大庆朝。 有人曾传闻他当年追随太祖诛杀妖邪的时候,煞气过重,最终受邪气反噬;也有人说他是因为遭妖邪蛊惑,才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举止。 之后,他消失无踪。 因为当年他声名显赫,此事又影响太过恶劣,天元帝晚年便下令封禁此事,使得这些机密后人无从得知。 这样一个疯子,自己又与他计较什么? 想到这里,狐王眼中的怒火尽去,笑着说道: “你说的对,但我们大事未成,你又何必杀死我这晚辈,坏了大事呢?” 它提醒着: “当年张饶之临死前下了一步大棋,有意狙阻我们,我们不如度过这一关后,到时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如何?” 狐王补了一句: “就像当年说好的那样。” 陈太微见它识趣,将手一松。 涂妃的身体软软下滑,如木偶人般靠墙而坐。 “管好你的狐崽子,不要来打扰我做事。” 说完,他拍了拍手,像是沾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手压在扶尘之上,大步离去。 他的衣袂飘飘,脚步轻巧,身影很快消失于墙角。 狐王咧了咧嘴,最终忍下怒火,眼里瞳光消失,逐渐隐没。 而它的魂体一旦离开,地面出现一只蜷缩的三尾红狐。 殿内传来了脚步声,似是有人到来,那狐狸强行眨了一下眼睛,数次试图起身,却四肢无力,最终只能三尾一摇,很快重新化为涂妃的身影,匍匐在地上。 出来的宫人听到了声响,连忙迎了上来,接着慌张大喊: “涂妃娘娘摔倒了——” 听到有人靠近,涂妃心下一松,知道自己今日侥幸捡回了一条性命,这才不再强撑,放任意识抽离身体。 …… 姚家之中,一家人忙得团团转。 洪灾之后对家里的影响不小,虽说昨日将一些贵重且不能泡水的东西提前收拾过了,但这一场洪灾的严重性远超柳氏想像,使得许多东西仍被浸泡了。 “——让家里人赶紧扎些火把,把酒坛再垫高。” 柳氏小声的与曹嬷嬷说着话。 对于‘洪灾’之事,柳并舟一语成谶,使得他再提起之后的‘毒蚊’,柳氏便格外的紧张。 “让人抬酒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要将缸打破了……”柳氏说到这里,终于掩饰不住内心的恐慌,转头喊道: “爹——” 柳并舟正坐着品茶。 他所坐的地方已经被收拾了出来,水迹被擦得一干二净,露出下方被洪流清洗过的青砖。 桌子的中间被挖空,摆了一个碳盆,里面是烧得通红的碳,散发着阵阵热气,柳并舟拿了卷书,坐在桌边看。 柳氏唤他的时候,姚守宁已经偷偷盯着外祖父看了好一会儿,见他手里的那卷书许久没翻,像是在发呆。 外祖父有心事。 这个念头涌入心中,柳氏见父亲久久不应,又声音加重唤了一声: “爹!” “啊?”这下柳并舟听到了,他下意识的搁下手里的书,站起了身来: “人已经到了吗?” “有人要来吗?”姚守宁问了一声,柳并舟下意识的想要摇头,但最终他叹了一声: “该来的,躲也躲不掉。” 姚守宁听到外祖父这话,觉得有些奇怪,正想再问时,却听柳氏说道: “爹,我心里不安,孩子他爹昨晚一夜没有回来——” “我说了,他不会有事。”柳并舟听到只是这事,不由摇了摇头: “最迟傍晚,他就——” 话没说完,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外面喊: “老太爷,老太爷,宫里来人了!” 喊话的是守门的良才。 柳氏将心里的忐忑压了下来,一面站起身,皱眉往外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