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手背与苏妙真争执、推搡间留下了数道红痕,但并没有破皮,就算这样,也足够姚婉宁心疼了。 姚守宁肤白如雪,细皮嫩肉,那指印掐捏间留下的印记在雪白的皮肤上格外醒目。 自家的妹妹吃了亏,姚婉宁心中大怒,转头望着还在尖叫不止的苏妙真,厉声大喝: “你给我闭嘴!” 她性情温婉,很少有发火的时候。 此时发起脾气来也颇吓人,还在嚎啕大哭的苏妙真顿时声音收住。 “你将我妹妹手都掐红了,你身上半点儿没有伤到,你哭什么?” 姚婉宁冰凉的手指在姚守宁手掌、手腕处揉着,她看不到苏妙真手掌上真实的紫色印痕,便觉得苏妙真这个人再阴险不过,明明没有受伤,却恶人先告状,哭诉说自己的妹妹弄断了她的手。 她心中愤怒,想抬手打苏妙真,但就在这时,姚若筠与苏庆春二人也靠了过来。 初时只是两个女孩发生了冲突,二人都是男子,不便插手。 但事情闹得大了,姚若筠自然也坐不住。 他关心姚守宁,可苏妙真毕竟是个女孩,又是自己的表妹,母亲逝世,是来投靠姚家的。 碍于这一点,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但心里却有些不大高兴,认为这个表妹之前的乖巧全是装的。 “守宁没事吧?”姚若筠虽说没有责备苏妙真,但问出口的话无疑是认为姚守宁受欺负了。 苏庆春吓得双眼含泪,先将发生的一切他也看在眼中,知道是自己的姐姐无礼在先,后面姚守宁再拉苏妙真回座时,他也看得一清二楚,是姐姐凶猛,挣扎得很大力。 “表姐,你有没有受伤?”他想起自入神都以来,姚家对姐弟两人的照顾,心中有些羞愧,也怕姚守宁受伤后柳氏对二人不满,连忙问了一声。 但他这样一问,却如捅了马蜂窝。 苏妙真气得直流泪: “庆春,你也疯了吗!” 她的右手以诡异的姿势垂落在她怀里,手背上的紫印越来越深,里面似是有火焰在跳动,灼烧着她的神魂。 苏妙真只感觉恐慌无力,数息功夫过去,她的这只手半点儿知觉都没有恢复。 “明明动手的是她,为什么你吃里扒外,不帮我?” ‘前世’也是这样,她的这个弟弟懦弱无用,行事畏首畏尾,半点儿派不上用处。 “姐姐——”苏庆春有些怯怯唤了一句,苏妙真便凶狠的尖叫: “你闭嘴!” …… 屋内几个晚辈吵得如此之凶,外间的柳氏哪里还站得住。 “我去看看。” “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顾焕之顺势开口。 柳氏看了父亲一眼,摇了摇头,正欲说话,顾焕之就道: “我似是听到贵府有小姐受伤了,内子这几年身体病重,请了位大夫,有妙手回春的医术,兴许能帮得上忙的。” 如果是其他事,柳氏便推辞了。 可她先前在外面听到苏妙真尖叫,说是姚守宁折断了她的胳膊,使她手臂失去知觉,柳氏顿时就慌了,下意识的转头去喊柳并舟: “爹,您说呢?” 此时灾祸刚起,城中大夫忙得抽不开身,药材也严重不足,苏妙真要是在这个时候受了伤,可是麻烦了。 “有些事情,果然是命中注定的——” 柳并舟却答非所问,只是摇了摇头,但看他神情却是有些失魂落魄,仿佛受了极重打击似的。 当日神启帝派了冯振来姚家找麻烦时,柳氏也没见他露出这样的神色过。 “爹——” 正说话间,屋里还在吵。 “你们只关心姚守宁,难道认为是我伤了她吗?” 苏妙真尖叫着: “是她抓住了我,将我推了回来,把我弄伤了,我这只胳膊断了,没有了知觉!” 她还年少,又未定亲,若是手臂断了一条,将来恐怕是残废了,怕是不好说亲的。 这个念头一起,她顿时想起‘前世’之事,不由毛骨悚然: “你们是不是想把我弄成残废,使我将来无人问津,只好——” 说话的同时,她的目光转到了姚若筠的脸上,露出惊恐交加的神色。 不等她说完,姚守宁强忍恐惧,一把将她的嘴捂住。 苏妙真的脸已经妖化,那鼻唇突出,露出满口牙齿。 此时姚守宁捂着她的脸,觉得她脸上红色毛发扎着自己掌心,便如抓住了一只呲牙咧嘴的狗,心中害怕极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