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将手松开: “对不住,是老汉我冒犯了,我生于乡里,见识不多,虽说年长你们一些,但达者为先,也不该絮絮叨叨的拉你们两人说这些话。” 他有些尴尬的样子,又端起斗笠讨好的为孟松云扇了扇: “不知这位师弟出自哪个道观,可有字辈排行呢……” 孟松云神色呆滞,没有反应过来。 姚守宁则好奇道: “师弟?爷爷莫非也是道士?” “是啊。”老汉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满足之色: “我也是个道士。”他说到这里,黝黑的脸上露出满足之色: “只是我修为不大好,三十来岁才入观拜师,资质也不大行,至今不敢抬出师父的名号,怕有辱他老人家威严。” 姚守宁心中一动,牢记下这一点。 “我……算啦,不说了。”他为人健谈,可此时不是众人闲话的时候,他起了个头,又强行掐断,道: “黄土坝村遇了妖邪,我看今日这情况可不妙,我要先进村一探,看看妖邪有没有离开,也想看看有没有活人存在。” 说到正事,他的表情又显得沉重了起来: “唉,这世道,活命真的艰难。” 朝廷苛捐杂税,妖邪视人命如鱼肉一般,朝纲几近败乱,大家各管各,许多地方的村民过不下去,便落草为寇,成为一方祸害,“有时比妖怪还心狠手辣咧。” 他话音一落,看了两人一眼,眉头皱了起来: “这黄土坝村人都几乎要死光了,可没什么余钱再召道士。” 他初时见到村口有人,还当黄土坝村的人怕找他不保险,又另外找了两个道士前来帮忙除妖镇邪呢。 可此时一想,又觉得不对劲儿。 “你们两人年轻,不要趟这事儿,狼妖凶得很呀,你们赶紧离开,我进去看看。”说完,他将抓着孟松云的手松开。 他这一松,原本木木呆呆站立着没动的孟松云突然一动,反手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手,如抓救命稻草一般。 老汉愣了一愣,转头看孟松云。 两人一老一少,身材也一个高大,一个矮小,老汉要想与孟松云对视,还需要仰头看他。 年轻的道士表情麻木而冷漠,但看老汉时的眼神却给他一种好似这个道士下一刻就要哭出来的感觉。 “不是师弟。”他僵硬的开口。 老汉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孟松云嘴唇抿了抿,又补充了一句: “您是长辈,是……” “好娃子,怎么要哭了嘞?” 老者见他这模样,有些不知所措,接着又看他身上满身的血污,担忧的问: “你们从何处而来呀?怎么满身是血?难道是遇到了灾劫吗?” “可有哪里受伤了?要不你等我半晌,我先进村探一探,若是顺利,最多两刻钟就出来,我的道观离此地不远,到时你们可前往我观中稍歇,洗漱一番……” “……”孟松云听他提起身上的血,那原本苍白的脸顿时更是宛如纸片一般。 他几乎是惶恐不安的放开了抓着老汉的手,‘噔噔’后退了数步,躲到了姚守宁的后面。 “娃子……” 老汉一见他这模样,顿时有些担忧,连忙又喊了一声。 “他没有受伤。” 姚守宁见此情景,心中已经隐隐猜到了些端倪,她暗叹了一声,犹豫道: “他身上的血,是,是——” “是杀了妖邪。” 孟松云急匆匆的道。 姚守宁转头看他,这位行事随心的国师不敢看她的眼睛,但半晌之后又强迫自己转头与她对视,眼中露出哀求之色。 她何等敏锐,洞悉力非凡,他隐约感觉自己此时心底所隐瞒的念头在她面前无所遁形,仿佛被一一摊开。 孟松云有些恐慌,又怕姚守宁将她拆穿。 他慌乱之下眼中红光一闪,竟生出一个念头:杀死姚守宁,让她不要胡说八道,将自己的底牌揭开。 这样一想,心中杀意澎湃,他握住长剑,剑身凹槽内的血液逐渐粘稠,又‘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 血腥味儿溢开,姚守宁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危险,但那老汉却似是浑然没有察觉这变异,而是目光担忧的看向了‘黄土坝村’门牌的方向。 姚守宁心中暗骂陈太微此人翻脸无情,杀机说动就动,自己与他因果相关,陪他回到七百年前,他竟然一言不合就想要自己的命,半点儿后果也不考虑,实在离谱。 但她心中虽无语,表面她却帮着打圆场: “我们一路行来,确实打跑了妖怪。” 她说话时,恨恨的瞪了孟松云一眼,转向老汉时,又露出甜甜的笑容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