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开关,总算开灯了,即使如此,房间也还是很昏暗。房间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材料纸箱,只有桌上稍微干净一点点。特地清出来了一块地方,灯光打在堆积如山的各色物品上,留下了暧昧不清的阴影。有很多人偶的碎片,还未组装成型,也有东倒西歪的雕塑,或怪异,或美艳。 牧小姐扶着他躺在灰色的沙发上,却被带着一起倒了下去,挣扎着起来,怕压坏了这小白菜一样的羊先生,小一百斤呢。 放下要回家拿药的时候,牧小姐却被拉住了手腕,怎么也走不了。牧小姐是个隐形手控,尤其喜欢羊先生修长白皙的手指,但是近距离接触后,发现手指上有很多细碎的小伤疤,指腹粗糙,冰冷。羊先生死死抓住了牧小姐的手腕,像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海浪里漂浮的救命稻草,又像树蛇牢牢缠住它赖以生存的树干。 羊先生眼睛睁不开,意识已经迷离,拉着牧小姐的手,让她摸索,让她抚摸上他的脸颊,埋进牧小姐总是温暖手掌中,眷恋的呼吸着她的气息。 “…真是拿你没办法。我就回去一趟,几分钟就回来” “…不要” 牧小姐抚摸着肖想已久的毛绒绒的脑袋,狠下心来,用了很大力气挣脱开,生病了变得粘人起来了了,不过药还是要好好吃。轻声细语的哄道 “我马上来哦,就等一下子,一下子就好了” 羊先生反应过来时,只留下渐行渐远的模糊人影,和一房间的空寂,和往常一样的冰冷。 牧小姐的手腕好温暖…身上总是带着清甜的气息…羊先生用触碰过牧小姐的手捂住脸,好像还可以回忆起触碰她的感觉,如同触电一般,甚至连舌尖都已经麻痹。 一分钟都觉得好漫长… 一个牧小姐 两个牧小姐 三个牧小姐 … 二十六个牧小姐 … 另一边的牧小姐打了几个喷嚏,纳闷谁在惦记着她。 急忙从家里的医药箱翻出了退烧药,倒好温水,一起拿过去,放在了沙发旁的茶几上。 半搂羊先生因为高温而瘫软的身体,牧小姐腰部坐直用力让他能有支撑。掰开一粒药,捏住,另一只手送上温开水,杯壁几乎贴在他的嘴唇上。牧小姐第一次对一个人这么体贴入微。 “喝一口水,再把药一口吞下去,睡一觉,马上就好了” 她不自觉用上了平时对学生说话的口吻哄他…通红的脸让牧小姐想起来一个词,怜爱。 无法想象的近…羊先生的脸颊无力的靠在牧小姐的脖颈上,她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近在耳边清晰可闻。 牧小姐衣领处传来椰香,清凉的皮肤让他得到片刻的慰籍,并不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但是想要被牧小姐照顾,想让她的眼里只能看见他一个人。生病了后就会变得喜欢撒娇了吗,仗着牧小姐的善解人意而去提不可理喻的要求… 但就像这样,光是想想就已经让羊先生全身发烫。被压制在厚冰之下汹涌的暗流已经要被压抑不住了,挣扎着咆哮着,黑暗中不可名状的粘腻在低语。 请看看我吧… 请怜悯于我吧… 请注视着我啊… … 请你… 爱我… “呼吸变急促了,你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真的不要去医院吗?” “…”羊先生微微摇头,柔软得如同棉花糖一样的发丝摩擦着颈部的肌肤,她忍不住用下巴蹭了蹭…人生圆满。 虽然并不外出,但羊先生一直是一只爱干净讲卫生的小羊。发丝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有点熟悉,和她曾经用过的洗发水味道很像。 “那就睡吧,我守着你,睡一觉就好了,这种药效很好的,保准你药到病除。” 牧小姐把羊先生放下来,羊先生不知怎么歪了歪身体,结果头枕到了她的大腿上,牧小姐也没管那么多,打开了顺手拿过来的空调被,整个覆盖在羊先生身上。脖子处的被子也被捏得严严实实不透风,导致羊先生整个人像一条白白胖胖的蚕宝宝。 不知道是不是牧小姐的错觉,羊先生的房间比她的房间更加冷,可能和方向有关吧,或者和常年不开的窗帘也有关。 一些人偶配件四处散落,做好的没做好的。茶几上摆放着一个还未上色的泥塑,脸颊圆嘟嘟的很可爱,穿着苏格兰式的围裙,依靠在一头小羊的旁边。 真期待上色后的成品,这小女孩和牧小姐还有几分神似,牧小姐对这个作品的寓意非常满意。 羊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