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里,一袭月牙长衫的青年男子站在长廊门口,身后是堆的桌案几乎放不下的补品。 男子墨发高束,眉眼下是遮不住的担忧之色。 他与姚心语的容貌有六七分相似,只不过一个是女子,婉转柔和,一个是男子丰神俊朗,他又是个喜欢读各种游记,向往山河的自在之人,身上有几分书卷气,却并不多。 随着年纪的增长,如今的姚林戈更为洒脱,却并不显的肆意不羁。 直到姚心语过来,他忙迎上去,观察她的脸色,确定有所好转才松口气。 “我还担心这时候过来,会影响你休息,如今看来,是恢复了不少。” 二人进了厅堂坐下。 此刻没有外人,称呼上也就没有刻意从尊来。 “哥哥这时候怎么有空过来,没同你的好友们赏花喝茶?”姚心语随口扯问一句, 姚林戈也并不恼,这时候她还有心思说笑,说明她想得开。 他这个妹妹啊,打小志向就高。 “是啊,这不是担心你。”他应了她的揶揄,让人把补品拿过去:“给你带了些补身子的,你记得吃,可不能委屈了自己。” “哥哥放心,我早就没事了。” 姚林戈看着她笑容真切,心下也不好确定。 女子没了孩子,是大事,怎么可能不伤心。 他将姚心语露出的笑容理所当然的视做强颜欢笑,这么想着,不免心疼。 不过他也没打算主动提她的伤心事。 “你在这里住的不好,不如随我回家住几天,你的院子都留着,每天都有人打扫的,正好过两日我带你出城玩儿。” “哥哥,我现在可是皇子妃。”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姚心语心里一暖。 从小到大哥哥总是护着自己的。 兴许是天意弄人,他野心勃勃的父亲唯一的儿子并不喜权势,反而是将野心传袭给了她。 姚林戈不以为意:“皇子妃又如何,你受了委屈,回娘家谁敢拦着。” 一想到妹妹因为姬无痕小产,元气大伤,姚林戈便想把姬无痕揪出来教训一顿。 他很少与人动手,身上的功夫虽不好,揍个皇子还是绰绰有余。 “哥哥的好心我知道了,不过我真的没事。” 有事的可是婉妃和姬无痕。 见她如此坚持,姚林戈也知道再劝无用,“也好,你做好打算就行,有什么,就来找大哥。” 兄妹二人又闲聊了几句家常,姚林戈才从皇子府离开。 小厮跟着他身边,见他不归家,又往街市上跑,忙拦着,“公子,该回府了,相爷要是知道你看完姑娘又跑出去闲逛,又要罚你了。” “无妨,我听说那些姑娘家都喜欢用香露,刚刚没想起来,现在去买一些送给心语,也好叫她心情好一些。” 小厮闻言没了话说。 然而,自家公子表面看起来儒雅稳重,实际上是个不靠谱的。 借着让他买香露的空档,转头就钻进了隔壁的书斋。 捧着几瓶香露出了铺子大门,看着门口没了人影,小厮想也不想就去书斋找人。 果然找到了正与书斋老板议论新出游记的姚林戈。 “公子,不是说好了买完香露就回去吗?”小厮怨气深深。 公子被罚不要紧啊,还连累他这个当小厮的没了月钱。 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主子。 没等姚林戈回话,铺子外面一阵骚动。 一名五六岁的小姑娘正惊恐的蹲在地上,试图凉倒地不起,浑身发抖,面容抽搐的妇人按住。 “娘,你快醒醒啊,娘……” 伴随着幼童的哭声,周遭汇聚的人也越来越多。 姚林戈拔腿往门口去,拨开人群,才看清状况。 “这妇人是犯癫疾了吧,瞧这娃娃哭的,这可怎么办哟。” “癫疾可是疯病,发作起来要人命的,有没有人去找个大夫来啊。” 话音刚落,姚林戈便指着小厮道:“松书,快去叫大夫来。” 人命关天,小厮眼下也不想银子的事儿了,把花露放在书斋里,拔腿就跑。 “小姑娘别哭,快别按着你娘。”她将小姑娘拽起来,随后疏散人群,让出空间来给病人呼吸。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