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么正经。 似乎非得是“坐一木榻,五十余年,未尝箕股,其榻当膝处皆穿”才算是守礼法的高士。[2] 但姜沃自己的屋子里,当然用的全是适合她习惯的家具。 不但她,这些年,宫正司里凡需大量抄写文书的女官,全都换成了这种座椅——还是舒服最实在啊。那样跪坐久了,再垂着头写字,很快就能体会到医书上所写的‘足痹转筋,肩颈僵直’,甚至‘痹不得摇’。 听晋阳公主这么问,姜沃就知,公主只怕素日还是以《礼记正义》所要求的:“坐,亦跪也”为主。 毕竟孔子都曾骂过“老而不死是为贼”,骂的就是原壤这人‘夷俟’(即非正坐),又一向无孝悌敬人之德,后来还用手杖敲了人家的腿。 可见礼数的重要性。 姜沃就温声劝她:“公主虽守礼正坐,但要记得多起来走动一二,切莫沉浸于练字或是针线,忘神久坐。” 晋阳点头,她的眼睛就与晋王很像,哪怕细细打量人都很亲柔温和:“好,姜太史丞如此说,我会多留意的。” 说完后,晋阳公主忽然略侧头,以帕掩口咳嗽了两声。 姜沃递上杯盏:“公主身子不适?” 晋阳公主摇头:“就是近来多陪着姐姐游览九成宫散心,所以有些劳累,并没有什么要紧。” 她望向姜沃:“今日来,是有一事,想请姜太史丞帮忙算个吉期。”! 第58章 监管 “往兴善寺的吉期,已经给公主算好了。” 姜沃写好,递给眼前的晋阳公主。 晋阳公主并不是为自己来的,而是替姐姐城阳公主来的。 说来城阳公主也是倒霉:皇帝有把女儿嫁给功臣之家的习惯。在他看来,这是两全其美。 一来,皇帝觉得这些臣子对他都是忠心耿耿,从长辈份上,对公主自然就不会差了。 二来,公主下嫁,也给他的心腹臣子门楣增光添彩。 且皇帝每回挑女婿,还真不是对着门第就把闺女一塞,尤其是这些心爱的女儿,女婿他也都是亲自看过考察过,琢磨过跟女儿心性相配的—— 比如高阳公主,二凤皇帝觉得这个女儿打小跳脱,有时还有些跋扈,那就选了房家次子房遗爱做驸马,次子不如长子身负家族重担,看着脾气也挺好。谁料房遗爱跟高阳公主闹出各玩各的事情,二凤皇帝没少头疼。 而城阳公主这里,城阳本身性子温和些,又喜欢有才有主意的少年郎,皇帝就给女儿挑了杜如晦之子杜荷——杜如晦去得早,杜荷顶门立户,自然算是个有本事有出息的少年才俊。 结果好嘛,这个还不顶上一个。 杜荷是有本事,都有本事到直接去掺和逼宫谋反事了! 参与谋反没的说,杜荷是一定留不住命的。 在他判罪之前,皇帝已经令其与公主和离。 皇帝除了对自己挑女婿的眼光产生怀疑,决定晚几年再给其余女儿定婚事外。更觉得宝贝女儿城阳公主好惨,赶着给女儿接回宫里,上九成宫自然也带了来,希望城阳离开京城,也好换个心情。 晋阳公主看了看吉期,折起来收好:“多谢姜太史丞。到时候我陪姐姐一起去兴善寺。” 杜荷,判的是秋后处斩,最终结局是身首两处。 二凤皇帝早跟韦贵妃交代过,宫里不许再提‘杜荷’这个名字,他巡幸幽州前,也让她多照料开导城阳。 韦贵妃执行下去——其实一开始设立各种‘投壶’等比试,也是拉着城阳公主来散心的。 结果有点跑偏,城阳公主一般般不太感兴趣,倒是高阳公主不亦乐乎。 韦贵妃安慰自己:行吧,都是公主。 高阳公主也来开导过城阳:“驸马吗,这个不中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