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比褚遂良还慢半拍。 此时被褚遂良的话从惊动中拉出来,才忙站出来:“陛下!”然而还未申冤,就被皇帝打断:“御史有奏,话才说了一句,朕还未听完,褚相便急着替朕治罪了?” 褚遂良忙道:“臣并非此意,只是此等诛心乱正之言发于朝堂……” 皇帝呵斥道:“并非此意就退下!” 褚遂良灰头土脸闭嘴,退回了原位。 皇帝又对柳奭道:“有柳卿申冤之时,先听御史言罢。” 柳奭也只得脸色煞白暂且起身退下。 他与褚遂良不由都目视长孙无忌:太尉不是就皇后事,已经与陛下商议定了吗? 长孙无忌并无暇看他们二人,只是注视着御座上的皇帝。 * “上月皇后于行宫安养,魏国公府便多出怨怼之语,以至京中流言四起。” “柳侍郎窃以中宫不安,常泄禁中言语,私揣上意,屡言忧陛下有废后之意!” “柳侍郎乃皇后之舅父,忧皇后被废,又愤于陛下去己宰辅。故而有意谋逆拥立太子以自保!” 柳奭好容易忍到他说完,立刻反驳道:“血口喷人!此皆出自你腹内假构,阴私揣测!” 是揣测吗? 不,是动机。 之前流言纷纷,陛下有废后之意。更有魏国夫人四处求神拜佛,现于人前。加上太尉神来一笔,压着柳奭退去中书令之位。 在朝臣们看来,魏国公府和柳氏岂能不怨怼。而他们,又手握东宫,若对皇帝不满,保全自家最好的法子是什么? 拥立太子。 动机已经阐述完毕。 姜沃垂眸听着,接下来是——证据。 * 而柳奭怒斥过‘血口喷人’后,忍不住去看崔敦礼。 你崔氏人,为何突然站出来行此诛心之言! 崔敦礼原本也在惊变的愕然中,忽然接受到柳奭的目光,觉得好大一口锅从天而降。 他对这位崔义玄并不太了解。 这位是清河崔氏,他是博陵崔氏,彼此虽同气连枝但并非一家。 然而很快,柳奭就顾不上看崔敦礼了。 继御史台后,大理寺丞侯善业站出来道:“臣亦有奏。魏国公府以私婢入东宫,屡使人与太子递私言——此时人已在大理寺中。” 大理寺正卿是卢家人,此时跟崔敦礼一样觉得锅从天而降,面对柳奭的目光,很想茫然说一句:啊?我大理寺什么时候掌握了这个罪证?我真不知道。 人怎么就在大理寺中了? 姜沃看着眼前笏板。 这是证据。 接下来是——声势。 * 听闻魏国公府置私婢于东宫,柳奭闻言色变,这真的很像妹妹能干出来的事儿! 他不敢否认,只道:“陛下,此事臣实不知。臣也未曾传递消息进东宫!” 此时长孙无忌终于起身。 他已然看明白,是皇帝。 皇帝竟然还有废后的心思。 长孙无忌道:“陛下,魏国夫人如此行事不当,可褫夺诰命。然若以此就加以牵连,甚至给柳奭扣上谋反的罪名。臣以为,实在过了。” 见太尉终于定下基调,其余宰辅纷纷附和。 看着长孙无忌,皇帝忽然想起,去岁宗亲谋反案,自己也跟舅舅说过一样的话:株连甚广,实在过了。 太尉不允。 然而今日,舅舅又以此为由要救柳奭。 皇帝对着下首太尉微微一笑。 然后遍问群臣:“众卿以为如何?” 皇帝话音刚落,长孙无忌便听近处有声音道:“魏国夫人是柳侍郎之妹,魏国夫人传了消息进东宫,与柳侍郎私传何异?” 说这话的是礼部尚书许敬宗,他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意,补了一句:“不,当时还不是柳侍郎,而是中书令。” “臣还记得,去岁太尉彻查谋反案,当时定下吴王罪证,便是潜构谋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