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两人的气色可见,这两年过的起码不坏。 见到文成公主带来的画后,王鸣珂很是惊喜。 让隶芙拿出她这两年作的许多画来,挑她觉得好的分送一人。 姜沃忽然想起,眼前这位可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于是问道:“鸣珂,你作画之余,不如也帮我写几本传奇如何?” 王鸣珂笑道:“好啊。我也常托这玉华寺外出采买的宦官,多带外头的传奇话本回来。” “坊中有名的,我基本都看过了。” 隶芙在旁笑道:“是,我们娘子还为心爱的几本作了画呢。” 姜沃笑道:“多谢了——我也不能白请动你,等从洛阳宫回来,我也给你带些洛阳的画来如何?” 王鸣珂闻言而喜:“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姜沃转头望向窗外,一月初的玉华寺,已然初见柳绿春色。 第117章 春日宴 长安。 二月初。 今日虽无朝会,姜沃还是如常早早出门。 到了皇城门口,验鱼符之时,忽然觉得鼻尖一凉。 是下了一场罕见的春雪。 姜沃一路行至吏部,细雪渐密。 * 虽天地飘雪,她进院门后,却不由止步。 王神玉果然如他所说,格外擅侍弄花草。原本姜沃在北地很少见到山茶树的,然而侍郎院中这一株,却长的很好。 大朵的山茶花自冬绽放,至今灼灼。 漫天飞雪的素色阴沉中,只见一株蓬勃烈浓的红色山茶花覆雪。 像是火焰上凝住霜雪一般,让人感叹造物之奇之美。 姜沃走近,拾起一朵地上的山茶花,放在掌心—— 哪怕掉落,山茶也是整朵的坠落。 山茶并不掉落花瓣,花落的时候,都是干脆利落整朵连花带蕊而落。 雪如细絮。 落在温热的肌肤上,兀自化去。 并不甚冷。 姜沃站在雪中,望着如此山茶,有些看住了。 “姜侍郎。” 直到有人唤她,姜沃才回神,同时感觉到,头顶多了一把素面油纸伞。 卢照邻来至吏部侍郎院门口时,就见她站在春雪中,面前是一树殷红如血的覆雪山茶,而她亦是一身朱袍似火,衣上落了一层细雪。 他一时竟有些分不清山茶与人。 姜沃侧首,就见卢照邻虽为她撑伞,但站的离她却远,已然是站在了伞外。 行止比原先更加谨慎退后,眉目间又带着歉然郁色。 姜沃就想起,陛下因‘流言蜚语’发落的人里,似乎有卢家旁支,大约他是为此事来的,才如此情态吧。 她便笑着拂去衣上雪:“无妨,雪而已。” 姜沃走出伞下行在前,只做不知,以吏部侍郎的口吻问道:“卢司马清晨至此,有什么事吗?” 卢照邻一怔。 她忽然换过官职来称呼,让他想起许多年前的往事。 很直白的一句话:“我与卢司马并非一类人。” 就在刚刚,卢照邻忽然明白了。 他应当是真的未懂过她。 想来,她是愿意做山茶的,无所谓冬日覆雪,亦不会一片片凋落枯萎。 若花落也要痛痛快快,断然而去。 或许他不必来的。 ** 卢照邻走后,姜沃按部就班,取出要带往洛阳行宫的公文来细细整理着. 司封属的公务繁杂,且因涉及册封以及承袭、降授爵位之事,是不容有失的。 比如朝廷定规,凡是皇家五等亲,要三年一造册,该到了哪一支、哪一辈国除,都得司封属与宗正寺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