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决定了,哪怕天下有许多才能超群,可能更适合接过这条缰绳的人——但终究不可能。 皇帝心里,真正能接过这条缰绳的,只有太子,扩大一点说,有资格竞争这条缰绳的,只有他自己的儿子们。 只是,当儿子们的能力都暂时不足以驾驭这辆马车的时候,皇帝因怕翻车,就会将缰绳交到皇后手里,让她代为持缰。 等儿子们能力够了(皇帝的美好愿望),再由皇后将缰绳安全稳妥地转移给儿子。 但是……姜沃想,经过这一次,皇帝只怕更不敢把缰绳交给太子了。 毕竟,从戴至德被人告发到今日大朝会,中间也间隔了几日了,然而太子那里,什么动作都没有! 上次李敬玄之事,太子好歹还动了,派人到姜沃这里来,给李敬玄求情来着,总归也是一种政治表态。 可这次,太子大约是有前车之鉴,也不敢随意求情了,甚至完全不插手了。 他不替戴至德这太子詹事向帝后讲情,也不向大理寺表态你们只管依照律法办理。 太子只当这件事与他无关,自己闭门读书起来。 俱姜沃推测:太子是觉得东宫詹事家中居然出了勒索财物之事,总归是违律丢脸;而大理寺毫不给东宫面子非要一板一眼依法办理,也让他有些心烦—— 所以干脆当作看不见了,不管了。 也就是说,太子可能把这件事当成《左传》了。 用他自己评价《左传》的话来说,便是“非唯口不可道,故亦耳不忍闻。”不光口中不愿意提,连听都不忍听。[1] ** 果然,此时紫宸宫东配殿。 皇帝再次头痛。 他先问太子,此番为何不管戴至德此事,太子便恭恭敬敬答道:“朝臣有违律法,自有三司处置。儿子哪怕是东宫太子,但上有父皇母后,凡事自有圣裁,轮不到儿子置喙。” 皇帝见太子如此,索性直白说他道:“虽说前有李敬玄之事,后有戴至德之事,接连两位东宫属臣被贬,看似都与姜相有关。但姜卿为人清慎持公,并非私心。弘儿不可不分明。” 太子依旧垂首而立,看不太清神色,只皇帝说一句他应一句:“是。儿子记住了。” 也是世道轮回,皇帝自己就喜欢什么都藏在心里默默琢磨。没想到弘儿旁的未必随了他,这一点倒是很像他。 多思多虑。 皇帝按了按额头,想起媚娘的话。既如此,还真不适合把姜卿放到东宫里去了。自己教导弘儿都如此隔着一层,轻不得重不得,姜卿过去,只怕真会适得其反,让弘儿想的更多。 于是皇帝道:“朕为你新择了一位东宫太子詹事,是太子太师举荐的人,现刑部尚书张文瓘。” 皇帝启用了预备方案。 说来李勣大将军在试探过一回姜沃后,发现她无意去担东宫重任——且这两年冷眼旁观,李勣也看得出,东宫上下只怕也不想接受姜沃过去。 于是李勣在上书致仕之余,向皇帝另外举荐了一人。 张文瓘此人,在李勣早年代晋王掌并州时,就是并州的参军,是李勣颇为欣赏的下属之一。且此人性情也清直,任刑部尚书这两年执法平恕,并无错漏。称得上才德兼备。 最要紧的是,张文瓘是这两年才从外放调任京城的,在此之前,与东宫素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