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的时候自己站起来,能少一些伤是一些。 一回来就被带到山洞里,他还没有见过自己的阿爸。 这个时间点,他的阿爸应该还在外面干活儿。 阿宁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边监视的兽人,默默地绷紧了唇角往前走。 在黑爪部落摸爬滚打五个大荒年,看着自己的族人、自己的阿爸被欺负,看着自己的阿父被活活打死,看着自己伤痕累累……宁早就不是什么无知单纯的小幼崽了。 在这里,要活下去不是动脑子就是靠拳头。 而奴隶,还要听话。 要是白杬他们在这里,就会发现现在的宁与他们部落那个总是腼腆胆怯地笑着的宁极不一样。 这样的宁眼中冷漠。 即便是伤痕累累,也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平稳地走着。 要是与押送他的强壮兽人对上视线,宁那双眸子里就会溢出谄媚的笑意。 这才是他的生存之道。讨好、奉承。 兽人嫌弃地踢了他一脚。 宁踉跄,小脸顿时皱巴巴的。 而押送他的兽人顿时眼里充满着讥笑与嫌弃。 仿佛是在看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垃圾,又或者根本没有将他一个小小的猫兽人放在眼里。 “进去吧,你干了活儿,今天特许你不用出去。” 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宁顿时收敛了面上的一切表情。 麻木又冰凉。 他安静地立在原地,直到闻着里面熟悉安心的阿爸的味道,宁才不受控地鼻尖一酸,将在外受的委屈随着眼泪流了下来。 他往干草上一趴,埋头在松软的草叶子上压抑抽泣。 克制到极致。不像是在黑狼部落,他并没有漏出一丝一毫的哭泣声。 哭了好一会儿,他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干草。 上面泪痕氤氲,已经湿了。 再哭的话,阿爸晚上回来就不好睡觉了。 他擦了擦脸,坐直身体。好多天没有见到阿爸,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了。 阿宁就这么呆坐着,一直望着帐篷的外面。 直到夜幕降临。 帐篷外开始热闹了起来。 不过这热闹是黑爪部落兽人的热闹,他们在吃肉聊天打斗。 而奴隶兽人住着的这边,只有越来越多交错的脚步声。 回来了! 阿宁枯寂的心立马像注入了泉水,顿时活跃了起来。他圆珠子似的眼睛溢满期待,就隔着一层草帘子,盯着外面。 忽然,阿宁闻到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儿。 帘子猛地被拉开,一个瘦弱的兽人被直直地扔了进来。 “阿爸!” 一瞬间,眼泪决堤。 阿宁颤抖着身子爬起来,他小心地用短手臂抱住了自己的阿爸。随即惊恐地看着守在门口的兽人。 “呵,别以为你有功劳就可以在黑爪部落横行。” “黑爪部落,靠得是拳头!” 阿宁一把抹掉眼上的泪水,轻轻地将自己的阿爸平放。 见自己被忽略了,奴隶中的霸王兽人怒气冲冲立马往帐篷里甩了几下鞭子。 冲着是自己的阿爸。 阿宁下意识扑过去挡。 大家不知道这个魁梧的奴隶兽人的名字,只知道他很凶,惹不起。所以私下都叫他霸王兽人。 他的力道很大,只是一下,阿宁的身上又有了伤口。 见打到了他的身上,霸王兽人立马撤下鞭子。 这小崽子今天立了功。 他左看右看,眼底藏着些微的心虚。见没有兽人看来,他恶狠狠地威胁:“你要是敢去告状,小心我弄死你的阿爸。” 阿宁指甲抠进肉里,低低地“嗯”了一声。 背对着兽人的眼里,全是恨意。沉如墨,浓如血,汹涌波涛。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