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不信,那像星祭司搬过来之前占卜的那次结果是“跟着黑狼部落是好的”,此后他不也坚信不疑。 所以,要是靠着自己的能力可以做到的事儿,占卜就是形式。 要是做不到的,占卜就是祈愿。 反正在兽人心里,坏的肯定不准,好的可能准。 相比占卜,祭祀仪式更为重要。在祭祀的过程中将部落里的事情告知于先祖,是他们的怀念方式。因为就算是兽神,也是他们的祖先。 摇晃的龟甲声响起,轻灵悦耳,像是去庙子里摇签的声音。 啪的一声,龟壳落地。 率先看去的不是白杬,是坐在草地上的兽人们。最前头,没有一点杂毛的大黑狼垂首。 龟壳就在他的爪子边。 他抬爪,正要拨弄。 面前一阵风,毛毛随风往后动了动,接着爪垫落在了细长白皙的手中。 “你不要动。” 白杬认真看着地上的龟甲,牛奶般白润的脸就在脑袋边。 曜低头,鼻尖轻轻碰了一下:“结果是好的。” 白杬抿唇笑起,脑门往曜的大脑袋上撞了下。有毛毛垫着,不痛。 兽人们听到曜的那句话也浅浅地松了一口气。 不好倒是没什么事儿,他们就怕阿杬心里不舒服。 白杬拿着龟壳站起来,回到自己的位置。 这一次念的是结束的词。 兽人们听不懂,白杬现在也不懂。只是星祭司和梧祭司看了他们部落老祭司留下来的兽皮之后,前些天这样教他的。 开始,白杬还念得有些生涩,像在嘴里放了一把沙子,舌头不听使唤。 但是到后面,好像该说什么,舌尖自然会配合着去。 浑然天成,结束的词念得越来越流畅。 阳光笼罩,兽人们面前,闭着眼睛的俊秀青年像是染了一层金色的光。黑色的头发丝儿绒绒地透出一层光晕,无端给人一种圣洁之感。 曜是黑狼部落的族长,坐着的位置在侧边的第一个。 他灰色的眼睛里倒映出青年颀长的身形。 部落里最隆重的祭司服现在套在阿杬的身上正好,并不会像以前那样看着像套了兽皮袋一样瘦削。 他长大了,身形也挺拔。 彩色鸟毛、骨牙贝壳项链挂在身上,曜只觉得白杬比自己见过的所有兽人都好看。。 曜敛眸,细细听白杬的话。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到最后的祝词念完。白杬从一种沉浸的状态脱离出来。 白杬笑开。 曜看着他,也笑。 “结束了。”白杬仿佛是放下来肩膀上的担子,摇摇摆摆地往曜的跟前扑来。他张开手臂一抱,累呼呼地挂在了大黑狼身上。 毛毛丝滑,白杬双手双腿都用上才将自己固定住。 兽人们笑着摇头,随后跟着两个祭司去大山洞的那边。 在房子开始建造之前,需要给兽人们讲讲房子建好了大概是个什么样子。有个准备。然后就可以动工了。 “阿杬,变成狼。” 白杬仰头,听话地往地上一滚。 接着,视线被衣服挡住,黑漆漆的一片。 曜将他从衣服里找出来,先把他的衣服甩到在自己背上,然后咬着白狼的后脖子,带回了山洞里。 白杬已经好久没有被他这么叼着走了。 现在身体已经比以前大了大半圈,是成年狼的体型。但是还被这么叼着走,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可是现在不是他发言的时候。 白杬头皮紧得很,他暂且只能四肢蜷缩,抱着自己的尾巴。 等曜一松,立马将自己后脖颈抵着曜他的毛毛上蹭。 “下次不要叼我了,重了。” 曜一爪子把他按下。 白杬不解。 “阿杬。” “嗯?”白杬看着他。 曜今天的眼睛是深灰色的,无限接近于黑色的。像晚上的星空,深不可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