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韩澈那天的盛怒不是假的,接下来三天,他没有再来找她。 独自待在这华美的牢房,许清清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努力思索离开这里的方法。她这才发现经过两个多月行尸走肉般的生活,要重新运作起这颗半停机的脑袋没那么容易,任凭她绞尽脑汁,还是想不到能够在短时间内成功逃走的方法。若要趁侍女开门时闯出去,韩砚已经完美示范了硬闯的下场,更何况,纵使出得了那道门,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韩澈说,许源那边已经处理好,要她断了回家的念头,也就是说,不论许源出于什么理由或韩澈从中耍了什么手段,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 许源已经放弃了她。 心情再次低落起来。是啊,她是一枚弃子,从许源对她疏离的态度就看得出来,她一直都知道,只是还怀抱不切实际的想望罢了。可是,她一个人怎么可能抵抗得了韩澈? 不知道韩砚怎么样了。 无时无刻掛心韩砚的她不止一次向侍女们询问韩砚的情况,但若是不知情也就算了,她们那支支吾吾、左闪右躲的反应反倒让她更加担心韩砚的伤势。 这天下午三点,许清清听到开门声。 这时间会进来的大概是送下午点心或清扫房间的侍女,刚午睡醒来还在昏沉中的她听了一阵外头那时不时传来喷洒及清洗的水声,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不一会儿,一位穿着制服和围裙的女子边拖着地板边来到内门口,接着便与床上的许清清对上了眼。 「啊,你醒着,太好了,我顺便帮你换床单。」将手中拖把往墙边一搁,上前来对着还坐在被褥里搞不清楚状况的许清清微笑:「不好意思,能不能请你下来一下下?」 「啊?」讶异于对方坦然友善的态度,许清清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妨碍到人家工作了,连忙掀被下床,「喔好,不好意思……」 「别这么说。」 女子看来年纪和她差不多,绑着和其他侍女一样的包头发型,一双透着慧黠的丹凤眼却很是特别,个头不高却身手矫捷,先将棉被捲起放一边、移床垫、拆下床包和枕套后连同棉被一併抱出卧室,接着很快又拿着乾净的床包和枕套回来,将床包一一套进床垫的四个角,一系列俐落流畅的动作让站在一旁的许清清看得目不转睛。 「小姐一直盯着我,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正在为枕头装套的女子突然问。 「不、不是……」许清清感到不好意思,「只是觉得你……跟其他人不一样。」 「其他人怎么了?」 「也没怎么了,就是好像……不太想跟我说话。」 「那是当然的,我们本来就不被允许跟你交谈。」拿起另一颗枕头装套,一点没慢下。 许清清一愣,「那你怎么……」 「小姐别误会,我只是问你有没有什么事要交代,比如补充日常用品或换洗衣物,这是我份内工作。」 没等许清清回话,女子又接下去说:「所以如果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还请小姐不要为难我。」 一句话自然却又明白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接着女子转身出了卧室,抱回来一床乾净的棉被,迅速将床铺打理完毕,拍了两下手。 「好了!你可以上去囉!」 许清清默默在床缘坐了下来,看着女子回身拿来门边的拖把,快速却仔细的清洁着。一时之间再无人言语,室内剩下女子拖地板时偶尔挪动傢俱所发出的声响。 拖完地,女子又拿来抹布大致擦了遍。离开前问道:「那么,小姐还有需要什么吗?」 「有。」静默半晌的许清清终于抬起头,「保险套……用完了。」 语落,女子脸上先是闪过一抹错愕,但很快又恢復正常,轻声说:「我们没有被交代要准备这个。」 「你们有没有被交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用完了。」 两人对视着,女子直直盯着许清清,眼神甚至出现了戒备。 「就不能再帮忙准备一些吗……?」她只得歛下眸,略带愁容道:「是因为,不是我在用?」 不用说也知道保险套是谁在用,许清清这番话不仅提醒女子,使用者是这栋别墅的主人,也间接告诉对方,用与不用的决定权并不在自己身上,就算准备着,也无伤大雅。 女子抿起唇,沉吟片刻。 「我去请示一下。」 两个多小时之后,送晚餐的侍女将一盒三入保险套交给许清清。 这也是许清清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或许并不是什么也做不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