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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你们从小就要好。小时候咱们都是一块儿玩的,”太子温和地笑着道,“长大后倒是和孤生疏了。”

    太子比他们年长,他们在御花园里挖泥巴的时候,太子已经在念书了,哪里有一起玩过。谢燕鸿与颜澄对视一眼,忙连声道“不敢”。太子好像一心要和他们套近乎,不住地说起小时候的事情来。

    “以前定远侯夫人与母后亲近,进宫来时总带着你。孤记得你小时候作女孩子打扮,玉雪可爱,颜澄小时候不懂事,还闹着要和你结娃娃亲......”

    是有这么回事,谢燕鸿小时候多病,一直到四岁上下才不再扮作女孩,他耳垂上还有耳洞。这样的笑谈,谢、颜两人早都被打趣惯了,并不觉得尴尬,反而觉得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太子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孙晔庭也来了,就坐在谢燕鸿他们对面,只是没人给他递话,他就安静着。

    谢燕鸿一是为了打断太子再忆当年,二是为了不冷落他,便朗声说道:“你桌前那碟红菱看着不错。”

    孙晔庭还没说话,太子便道:“是不错,脆嫩多汁,你尝尝。”

    太子话音刚落,便有机灵的乐妓将那碟红菱端过来,帮谢燕鸿剥起来。玉手嫩白,与红菱剥开后的颜色相仿,看着便叫人喜欢。只是孙晔庭不免尴尬,也不说话,朝谢燕鸿笑一笑便罢了。

    也不知道太子为什么不待见孙晔庭,既不待见,为何又要请,谢燕鸿小声问了颜澄,颜澄只耸耸肩:“我怎么知道......”

    谢燕鸿用手肘杵了杵颜澄,颜澄会意,找了个话头,说起那日的马球赛:“小孙你进了几球......哎哟,你踩我做什么......”

    谢燕鸿干笑两声,收回脚,孙晔庭尴尬一笑,不说话了。

    “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小孙没进球......”谢燕鸿小声骂道。

    颜澄嘀咕道:“我又没看,哪里知道......”

    金银酒器随着潺潺的流水飘动,时不时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玉脂今日也是一身红裙,打扮得艳光四射,伸手一指,娇声说道:“那一盏是奴亲手酿的青梅酒,殿下可要尝尝?”

    太子颔首,玉脂起身要去拿,太子却按住不让她起身,只朝孙晔庭道:“晔庭可愿替孤拿一盏来。”

    孙晔庭自然不会回绝,起身去拿。那一盏酒徐徐顺水而流,并不好拿。按理说,应该是随侍在旁的丫头小厮去取,但在场的都没有笨人,见太子不待见孙晔庭,就都没有动手。水边湿滑,孙晔庭伸手去够,没够着,拿一盏酒又顺水而下了,他又要去追,窘迫得耳根都红了。

    有乐妓嬉笑着伸手,撩起一点水花,溅湿孙晔庭的袍角。

    谢燕鸿看着不像样,朝玉脂那儿看了一眼,玉脂接住了他的眼风,起身朝太子道:“还是奴去取吧,没的让小伯爷湿了衣裳。”

    太子只不说话,玉脂干笑两声,又坐下了,微不可见地朝谢燕鸿摇摇头。

    眼看着孙晔庭差点不小心一脚踏进水里,堂堂一个伯府少爷,居然在这样的场合让人看笑话。谢燕鸿忍不得了,要站起来说话,颜澄一把拽住他,朝他皱着眉摇头。

    谢燕鸿又坐下了,看了看,又觉得实在忍不了。

    从小到大,孙晔庭是最最安静的。一群勋爵子弟里,颜澄的娘是敬阳公主,御花园是他的后花园,谢燕鸿的爹谢韬是开国功臣,他娘是先皇后的闺中密友,一个个数下来,也就数孙晔庭家里最不显。一群人里,往往有那么一个人,像盛光下的影子,孙晔庭就是这个影子,他似乎也甘当这个影子,从不出头。

    但无论如何,也不是这么被当众折辱的理由。

    谢燕鸿甩开颜澄的手,一下站起来,但太子没留意他,太子被这时进来的另一个人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好热闹。”荣王说道。

    没想到荣王会来,在座的都愣了,匆忙行礼。

    荣王不请自来,守门的人不敢硬拦,跪着不住告罪,太子面色不虞,但他常年都是亲和温文的模样,这时候也能勉强扯出个笑来。

    荣王说:“听小孙说,皇兄在此摆宴,来凑个热闹。”

    话音刚落,孙晔庭就忍不住往后缩了缩,但太子如利箭一样的目光还是射向了他。

    荣王又问孙晔庭为何立在水边,孙晔庭低着头,回答道:“替太子殿下取一盏青梅酒。”荣王习武,眼疾手快,弯下腰去,一下便在淙淙流水之中稳稳截住了那盏酒,交给小丫头,捧到太子殿下的案前。

    太子却也不喝,一时之间,无人讲话,只听得见流水潺潺,好不尴尬。谢燕鸿与颜澄二人眼观鼻鼻观心,只要不是个傻子,就知道这会儿掺和不得。

    荣王朗声笑道:“既然没有我的座,就也不叨扰皇兄了。小孙今天原本是要应我的约,M.iYIgUO.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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