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炳西笑着给她夹菜:“你也老大不小了,这话是你一个姑娘家该问的么?” 青岚一副知错的神情:“不该问,不该问......师父您尝尝这菜。”她起身将一盘丝瓜炒蛋往他面前放。 吴炳西往嘴里送了一勺,咀嚼了片刻,竟有些呆怔了。 “......这是你炒的?” 青岚点了点头。 吴炳西又尝了一勺。 “......倒是和你爹炒得很像。” 丝瓜炒蛋,每个人炒出来的口感都很不同。他还真没见过有人能和沈望炒出一样的感觉。 青岚听了这话,脸上浮起笑容:“师父......您想我爹么?” 吴炳西口里停下来片刻,垂眸道:“......想啊,自然是想的。我和你爹相交十几年,怎会不想呢。” “那......您和我爹是怎么认识的?”她手托着腮,一副要听故事的神情。 吴炳西回忆了一下:“......我原是大同卫的千户,那年大同卫指挥使突然降服了北颜,我不想投敌,可又势单力孤,所以随着许多百姓一起逃到了东边来。那时蓟州卫正在用人之际,我就来了蓟州,被当时的指挥使大人提拔成了指挥佥事,便认识了你爹......” “后来那些年,蓟州卫每次迎敌,您都和我爹在一起?” “差不多是,我和你爹投缘,所以出生入死,总是一直搭个伴。若是他带兵冲锋,我就给他作掩护,有时候则是我在先,他殿后。” 青岚听到这里突然放下筷子,给他和自己倒了酒。 “就冲着这些年的情谊,徒儿代我爹敬您一杯。” 吴炳西一愣,还没等他答应,青岚已经一饮而尽。 他不禁笑了笑:“我们岚儿真是长大了。”便也一口喝下去。 青岚又给两个杯子满上:“这一杯,是徒儿敬您的。这些年,您待徒儿的好,徒儿心里都知道,徒儿会一辈子记得。” 她说罢,眼眶微微泛了红,又是一饮而尽。 吴炳西怔了怔,被她逗笑了:“......你今日是怎么了?这话说的,就好像明日就看不见人了似的。” 青岚却不答话,等眼里的湿意褪去,才抬头道:“也没什么,就是想起我爹,心里就难过......师父,您觉得害我爹的会是什么人?” 吴炳西错开她的目光:“你上次不是说是和北颜有所勾结的人么。我想应该也是。只是这人的身份不大好查......” “师父,”青岚截过他的话,“徒儿就想问您一句,这些年来,您有没有过什么难言之隐,若是当年连对我爹也不能说,今日能否告诉徒儿?” 吴炳西见她神色肃然,目光里满是执着,不禁瞳孔一缩。 “师父能有什么难言之隐......你这孩子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青岚凝视了他片刻,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浇下去。 “师父......徒儿今日请您来,其实是想告诉您,前几日,徒儿见到我爹了。” 吴炳西原还笑着,见她神情认真,心里才骤然一冷。 西厢的槅扇被人缓缓推开。 吴炳西循声望去,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一瞬间觉得脑袋里猛地嗡了一声,像平地里见了惊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