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分明也是个世家走出的矜贵郎君,一双眼竟这般锐利。 霍岭神色一正:“何必多言,你不过是怕我同行异心。我可以发誓保证,此事上定当全力相助、绝不擅自行动!” 谢原刚要开口,忽而眉目一沉,转头看去,青石小道上,岁安一袭长裙静静伫立,神色生疑。 谢原回过头,霍岭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谢原松了口气,换上笑容走过去。 “刚才那人是……”岁安先开口发问。 谢原:“看见了?” 岁安默了默,语气笃定:“是那日的绑匪。” 谢原笑了笑,和声道:“是。” 岁安哑然,目光竟有些不敢看谢原。 自从回到山中,她一直都有打探那几人的消息,结果一无所获。 玉藻说这几人死罪难逃,加上婚事临近,她便没再想。 可这主谋今日竟好端端站在这里,难道当日的绑架其实是母亲…… “岁岁。” 谢原伸手握住岁安的手,带她闲庭漫步。 “那人是因一桩冤案找上门,当日,他想绑你来威胁造势,可惜功亏一篑。岳母大人念他有情有义,便小惩大诫,你这段日子没瞧见他,只因他身上的伤太重,一直在休养。如今我是北山女婿,自当为岳父岳母分忧,加之职务之便,倒也适合查这桩案子,所以今日便见到了。” 谢原的解释并没有让岁安松一口气。 她看着谢原,半晌,才轻轻说了一句:“夫君,那是我的母亲。” 谢原拧眉:“岁岁……” “对不住。”岁安忽然说了这样一句,“我……” 岁安脑子转的飞快,此前没有多想的事,在这一刻忽然全部连上。 春祭时,谢原忽然找上门,面上是替五娘道谢,言辞间却是替五娘委婉道别。 他们被绑,耽误了春祭献舞,五娘成了最好人选。 那日谢原问她,可知替舞一事后,会造成什么后果。 她起先不在意,被他惹急了,方才意识到,外人会觉得她属意谢原,故意示好。 但再往前,她与五娘相识于赏花宴只是巧合,可五娘在之后能只身穿越北山防卫来到她跟前,便不寻常。 虽然后来得知那日谢原也在,但北山守卫有没有故意放谢五娘进来,又是另一回事。 现在想想,连吴圣那副画都送的蹊跷。 母亲这些年有空便拿出来赏一赏,怎么会没看出是她仿造,还把仿品送了出去!? “李岁安。”男人陡然沉冷的声音,让岁安纷乱上涌的思绪一凝,长长的睫毛轻颤抬起,杏眸中映入谢原的脸。 谢原第一次同她沉了脸:“什么对不住?你对不住谁?对不住嫁给了我?” 岁安摇头:“不是这个,你……” “你记住一句话。”谢原握着她的手,惩戒似的用力捏了一下。 手上短促的痛感令岁安思绪集中,认真看着面前的男人。 谢原缓缓开口,一字一顿,认真又肃然:“没有人能强迫谢元一,除非他愿意。” 短短一句话,沉缓却有力,但谢原却不知,这样一句话,如烧红的烙铁,一个字一个字印在了面前少女的心里。 “你、你愿意?”岁安声音很轻,又疑,“就算有欺瞒、设计,也能愿意吗?” 谢原默了默,说:“我也可以将它看做考验、权衡。” 不等岁安再开口,谢原拉过她,声音更沉:“不必再去求证追问,此事就在今日揭过,好不好?” 岁安想了好一会儿,眼底的情绪慢慢变了。 褪去前一刻的意外和无措,担忧和不悦,只剩一份纯粹的认真:“元一。” 谢原觉得她这副严肃的样子挺新鲜,抬手撩了撩她鬓边的碎发,像是在安抚什么小宠物——有话慢慢说。 “嗯?” 岁安酝酿片刻,郑重如起誓:“这种事,以后都不会再有。” 似乎觉得这话不够有力量,她又加一句:“我保证!” “嗯。”谢原随意的点点头,两只手摸上她的脸,拇指悄无声息落在她两侧唇角边,这动作像是将她的脑袋捧在掌中:“那你答应我一件事。” 少女严肃的不得了:“你说!” 谢原眼中划过狡黠,拇指忽然按住她嘴角,推着弹嫩的肉往上一提,岁安猝不及防,眼一瞪,一张脸瞬间被切割成两种表情,上半张脸惊讶无措,下半张脸唇角上扬。 谢原轻声直笑:“给小爷笑一个。” 岁安闻言,又惊、又乐、三分之一的,竟还有点气。 他手劲儿太大啦!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