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周玄逸的路线,他应该到宣州,宣州又临着寿州,他的确有可能在路上遇见来参加八月典的人,这里不就有经营私盐的黑商吗?当日我们只是稍微在寿州云城露了个脸就遭到幕后之人的追杀,周玄逸要是一路追查,肯定也会被盯上。那他……他还活着吗?” “我觉得……”万柔弱弱开口,一旁三人都看过来。 她抿了抿唇,小声道:“我觉得不会。” 万柔这个人,无论是做了错事,还是想做什么事,都会非常用心的展现自己的价值,前者为弥补,后者为证明。 岁安默了默,主动接话:“怎么说?” 万柔连忙说:“刚才你们说了这么多,我就听明白一个意思,有人想嫁祸安王,在扬州生事,还想把自己摘干净,那他们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多背一条朝廷命官的命呢?” “周大人为陛下推行新政,是青年才俊,如果他死了,此事绝不会像我父亲那样,被朝廷轻拿轻放,朝廷和周家、谢郎君,都会继续追查,不是吗?” 万柔舔了舔嘴唇:“当然,不是说对方不会杀人灭口,只不过——贪污、勾结黑商、敛财这些罪名都抛给了安王,那让安王成为杀害周大人的凶手,又有何不可呢?” “这样算的话,周大人死的早死的晚都不行,说不定和你们推测的计划一样,会趁着扬州生乱的时候再对他下手,让那个去扬州的朝廷御史一起算在安王头上。” 魏诗云眼睛瞪成了铜铃。 还有完没完了! 谢原默了默,没有否定万柔的猜测:“其实,关于玄逸的下落,有个法子可以试一下。” 他看向岁安:“岁岁,可能需要你配合一下。” 岁安眨巴眨巴眼,隐约猜到了。 …… 自从裴愫出现,商辞就很不安,他没露过面,只派了一个随行的心腹去那头盯着。 所以,当他听闻岁安去了裴愫的房间时,当即就冲了过来。 可他还没靠近房间,就被谢原的人拦住了。 房间外面不止有谢原,还有魏诗云,她正拼命同商辞比着嘘声的动作,同时眼神释放威胁——你敢闹试试?! 岁安已经在房间里了,商辞不解,走过去压低声音质问谢原:“你到底想干什么?裴愫出现的蹊跷,你让她发现安娘的身份,泄露出去怎么办?” “慌什么?”谢原并不客气:“正因她来的蹊跷,才得诈诈她。” 诈? 商辞眉头紧皱,“那你也不能让她出面,别人去不行吗?你去不行吗?” 谢原意味深长的看了商辞一眼,轻轻吐出两个字:“不行。” 就在商辞想要反驳时,谢原忽然又补了句:“但你可以。” …… 裴愫是被人为弄醒的,钻入鼻尖的清凉气息让她骤然清醒,不慎呛到,侧身趴在床头接连咳嗽。 咳着咳着,一双小巧的马靴踱入视线。 裴愫飞快清醒过来,借着趴伏的姿势调整好表情,慢慢抬起头。 面前的人一寸寸映入视线,游移的终点,瞳孔中映出一张金色的面具。 裴愫眼神轻震,死死地盯着被面具覆盖的脸。 岁安:“醒了?身体可有不适?” 当她开口时,所有的掩饰就都是多余的。 裴愫已经知道她是谁。 要打败一个对手,就得先了解她。 如果说商辞是她挖空心思去了解摸索的第一人,那岁安就是第二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