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的路上,频频去看她寡白的脸,感觉自己在抱着一捧濒临死亡的花。 她那么顽强,又那么脆弱,眼睛一闭上,好像永远不会再醒过来。 那样危及生命的重伤,她至少需要修养四五日才能缓慢苏醒,可这人就是记吃不记打,一旦好转,就开始四处晃荡,再一看本命剑,她甚至能喜笑颜开,笑盈盈地凑到他眼下,甜乎乎地嚷:“我本命剑突破啦。” 那一刻,江承函真觉得。 天底下就没有比楚家二姑娘更叫人操心的。 她好了伤疤忘了疼,在诸多天骄冲刺山巅时,也开始激流勇进,频频冲刺挑战。 她先是挑战各种少主,后面又请战各家的长老们,她人缘好,性格好,这要是以前,大家都会给这个面子,可随着本命剑越发凌厉,与她对战的人基本都不会再来第二回 ,太惨了,太痛了,那都不是伤筋动骨的事,那是一旦没控制好,命在不在都不好说。 哦。打得狠了,还有极大可能承受神主殿下的冷脸。 楚明姣也知道这些,她开始另辟蹊径,胆大包天地冲进各种因为过于危险而被封印的小世界和秘境中,跃跃欲试地往最深处挺进,这对秘境中那些曾经闪耀一个时代的“前辈们”来说,简直就是不可容忍的挑衅。 她浑然不在意这些,这个秘境进,那个秘境出,乐此不疲。 那个时候,本命剑已经很强了,正儿八经打的话,即便是五大家的家主,也不是没有一击之力。 提心吊胆二人组里的楚南浔先放下了心,觉得现在是天高任鸟飞的时候了,至少不必担心她的安危了。 楚明姣确实也叫人过了一段叫人安生的日子。 直到那年盛夏,楚明姣进了个荒废了许多年的古老密室,她进去也不找东西,直接奔着最终点的决断剑阵开打。 说来也是巧合,那剑阵不是个人剑阵,是当时那个年代的名满天下的剑者联手设置的东西,很有攻击性,当年进秘境的年轻人都得到了长辈们的提醒,远远地避开了它,导致它的力量长存,一点也没被消耗掉。 攻击性强的剑阵与攻击性强的本命剑一对撞,立马一发不可收拾。 激斗正酣,剑阵怕楚明姣临阵脱逃,直接关了秘境出入口,从天地中消失,她正在兴头上,也不怕,本命剑出鞘横扫,与剑阵硬碰硬擦着边来。 那一战持续了很久。 谁也联系不上楚明姣,联络玉简亮起来,才冒出点光就直接熄灭了,灵力如此,神力亦如此。 她像是陷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时空。 起初,江承函以为是二姑娘又在外面忘乎所以了,没想着着家,接连五六次玉简联系不上人,他压着被她零星挑起来的一点火星,在深夜拜访了楚南浔。 楚家侍从恭敬地端上热茶,他才捧起来没抿一口,就眼见着所有他交给楚明姣的护身符,咒术与灵器逐一炸开,黯淡,像一团火发挥出了所有的热量,烧到最后悄无声息熄灭了。 这意味着楚明姣陷入了生死危机,被动到需要靠这些东西自发自动地炸开,才能短暂护着她一会,此时此刻,她人可能已经陷入昏迷中。 楚南浔拍桌霍的起身。 茶盏里滚热的水翻涌出来,溅了江承函满手背,他像是那一刹那被烫到骨髓深处了似的,眼睑猛抬,指尖无意识颤抖了下。 提起那一天,其实山海界很多人都记得清楚。 夜至最浓时,大家要么在深度打坐闭关中,要么已经合衣躺下陷入梦乡,突然间,不知怎么回事,磅礴浩瀚如千层堆浪的神力在夜幕天穹上涌动起来,像一声惊天炸雷,炸得所有人都瞬时惊醒,抬眼望天空。 明明是盛夏,沁雪般的气息却扑面而来。 其实谁都有听说过,神主神念可以铺展千里万里,这话听得多了,但从没遇见过,也就不当一回事。 毕竟想想也知道,一般人都不会闲得没事浪费神识去观察别人,神主日机万里,更不可能。 所以,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头一遭。 说是观察,这还算说得好听了,说得难听点确切点,那就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