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中,再办一场盛大的喜宴,会不会说遍他们曾对彼此说过的情话,做遍所有亲近之事。 鸦黑的睫毛抖动,江承函觉得自己疯了。 被“结契”两个字刺激疯了。 人生头一回,他觉得什么神灵天生不通五感,没有□□没有心,全是骗人的鬼话。 他几乎被心里翻涌的酸胀之意牵着鼻子走。 深深吸了一口气,江承函垂眸,起先还克制,先是一言不发亲了亲她的眼睛,见她茫然地眨了下眼,又用冰冷的唇去描摹她的唇形,刚开始还是温柔的。 他做这些事时,惯来像春风,温柔,耐心,循序渐进。 他一再告诉自己,这件事不怪楚明姣,她什么都不知道,以为自己命不久矣,这不过是两全之策。 然而这种岌岌可危,悬然一线的克制,最终还是平静地崩裂了。 唇瓣稍微分离,他用指节强行抬起楚明姣的下巴,低声问:“这么会气人,谁教你的?” 语气很轻,又淡,却叫人心里悚然一惊。 楚明姣被他亲得脑袋发懵,闻言问:“什、” 下一个字还没说完,江承函就在她唇上咬了下,力道不轻不重,像是惩罚。 楚明姣从未和他接过这样强势的,叫人难以抗拒,只能一直往下坠的吻,她起先还屏着气,后面抵抗不住,迷迷糊糊只能顺着他的节奏来。 像是在嚼一颗冰雪味的糖。 她从不知道,一个吻,仅是吻而已,就能如此热烈,涩然。 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 楚明姣受不住,晕头转向,江承函这才稍离存许,在她耳边,几近一字一句道:“我不同意。” “另嫁他人,绝无可能。” 楚明姣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脸也红了,耳朵也红了,连脚趾都蜷缩起来,在原地迷迷糊糊半晌,先前要说的话才想了个头,就忘了尾。 才要问他为什么这样反常,就见腰间玉简亮起来,她手忙脚乱接起来的,一问,是楚滕荣找她,让她回一趟楚家。 楚明姣指了指窗外,低声说:“我明晚再来。” 江承函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彻底成为一片虚无,眼底一片灰败清冷。 明日,旭日当空时,天青画便会出手。 他等不到下一个会有她翻窗而入的夜晚了。 === 晨曦初照,东方欲晓。 苏家祖物盾山甲正安然趴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翘首以盼今日的朝阳,谁知某一刻,后背乍然一凉,它浑身紧绷,豆大的眼睁到最大。 前方十米处的浓雾中,悄然出现一道人影。 神灵的气息如山岚,扑面而来。 盾山甲顿时有些无措,活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直面神灵,它如今这个样子,连问安行礼都很是笨拙难看。 礼行到一半,它不经然探头一看,怔住。 神灵好像比它更为狼狈。 他蹲下来,与它齐平,五指搭在膝头,自然垂落,寡白的手背肌肤上,除却青筋脉络,遍布着细密的冰雪状纹路,交织起来,像一只冰莹剔透,欲振翅而飞的蝶翼。 但这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它只有一个寓意。 眼前这个最受天地钟爱的生灵,神力已经难以为继,虚弱到接近要现出本体来。 “神主殿下。”盾山甲眼珠子也没敢多转,就扫了那么一圈吧,开口迟疑地问:“您这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