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有听清楚, 不由地再确认一遍, 斟酌着问道:“韩大人可还记得遏苦大师说过的话?” 韩江袖下指尖掐着掌心,淡声道:“知道。” “还未到那地步, 先让太医院守着吧。” 得了他的话, 虽未直接点头,但也算松口了, 云贵妃松了一口气,点头道:“那便好。” 这时,小厨房准备的食盒也送来了,从碧恭恭敬敬地递到韩江手上, 韩江伸手接了, 回头看了一眼内室的房间,面色稍稍柔和了些。 “同公主说一声,晚间我陪她用晚膳。” 康乐虽然低热着, 但状态尚可,太医也说暂时不会有大碍,云贵妃和赵楚韫陪了她一整日,到了快晚膳的时间, 才回了淑华宫。也是为了避开韩江, 给他俩一些独处的机会。 早上才跟韩江讲过不必来回忙碌, 他倒好, 不仅早上来, 晚上也来,一日三餐有两餐都在迎春殿。 但康乐也不会为此生气,因为知道这是韩江挂念她呢,所有的爱护和照顾都应当被好好珍惜着,怎么能不领情呢。 康乐特意嘱咐小厨房为韩江额外准备了一些补气安神的膳食,摆在他面前。 韩江为她盛了一碗汤,闲话似的,问:“今日可好些了?” 康乐摇头,乖乖说:“没有,喝药扎针都是有用的,只是没过多久就又起热了。” 她喝了一勺汤,很是平心静气,提到这件事情用的也是很平常的语气,甚至还能从容地开解韩江:“不用担心的,就是之前高热,也没有这样快就能好起来的。” 她弯着眉眼,还能掉书袋:“古人就说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就是要慢慢养着的,急不得。” 韩江沉默地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她搅了好几久却没喝几口的汤上,又慢慢移到她小巧精致的脸蛋上。 康乐素来是巴掌大精致的鹅蛋脸,年初时好好将养着,面上终于养出来一点软肉,弯着眼睛仰起头笑的时候,像是天上不谙世事的小神仙。 后来在韩府避雨,仍沾了湿气,病了一场,那点软肉便没了,更显得圆圆的杏眼忽闪忽闪的,惹人垂怜,现下又病了…… 脸颊上的软肉稚气皆褪去,面上柔和的轮廓显现出来,脖颈修长,锁骨若隐若现,显出几分不同以往的风情来。 但韩江只愿她无病无忧,福乐绵绵。 这般一日,两日,三日…… 直到第五天,太医院擦着汗,斟酌道:“这……臣无能,实在是查不出是何原因?” 韩江沉默,云贵妃拍板决定,淡声道:“诸位辛苦了,既如此,便请大佛寺的高僧们入宫为康乐公主祈福吧。” 迎春殿对此已习以为常,很快就布置好了。 从碧从书房拿出康乐每日抄写的佛经,温声道:“大师,这是这月公主手抄的经卷,烦请讼福。” 康乐每日都会在书房消磨掉半日光景,习字抄经,每月写好厚厚一叠,差人送去大佛寺,奉至佛前。 大师双手合十还礼,淡声道:“公主有心了。” 迎春殿充满淡淡檀香,和低沉和缓的诵经声,迎春殿众人皆是放轻了手脚,生怕冲撞了。 韩江今日未去迎春殿,议事殿诸人皆已出宫归家,他一人独坐,面前放着一份甚是详细,满满当当写满了一整张纸的记录,只待他签字印章,就可下发,捉人下狱。 但他只是静静地看了许久,最后慢条斯理地折起,慢慢地叠成一小块,整整齐齐的,每一条边缝都严丝合缝,比最规整的书本更加方正。 好似那是极重要的一个东西,又好似,他只是借着这个动作,整理自己繁杂混乱的内心。 议事殿内安静无声,漆黑诺大的宫殿,只剩他一人,和手边盈盈一豆的烛火。 门口的小太监只往里看了一眼,就害怕得低下头,磕磕绊绊地提醒道:“韩、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