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现在都是刷手机或者刷卡,偶尔带现金,也就是枚一两刀的金色硬币,只为了应付路上的乞丐,随身带现金的人越来越少了。 乐燃继续吃东西,“取了一点钱,罚着方便。” 他怕不是被罚出ptsd来了。 这里房租是便宜,可也经不起这样罚,乐燃这么没完没了地交罚款,也不知道租在这里,到底是划算还是不划算。 别人都吓一跳,“你们房东真罚啊?” 许知意和乐燃一起郑重点头。 “真的罚,你们信不信,超一秒钟都得交钱。” 大家不太好意思让乐燃交钱,风卷残云,吃完时已经是九点五十九。 几个人狂奔到门口,挤在一起手忙脚乱地穿鞋。 手机上的时间马上就要跳到“22:00”,顾嘉只来得及套上一只脚的鞋,手里拎着另一只,一蹦跶一蹦跶地从门口的台阶上跳了下去。 一秒都不差,所有人成功出门。 大家在门前笑成一团。 主卧的百叶窗扇叶紧闭,许知意却本能地知道,他此时一定就在窗帘后面。 许知意和乐燃送走几个同学,收拾好餐桌,各自回房。 客厅里没人了,安静下来。 主卧的门又一次打开。 一只男人的手伸出来,把地上盛着烤鸡和炸鱼的盘子拉了进去。 隔壁,许知意看了一会儿上课的资料,正准备上床睡觉时,手机响了,是许从心。 姐姐的声音很不对劲。 瓮声瓮气的,是哭过的鼻音。 “知意,我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我没什么事,就是想出去住几天。要是向衍到你这儿来,说找不到我了,你不用担心。” 她说话的背景有水声,像是海浪拍打岩壁的声音。 许知意害怕了,“姐你在哪?你别吓我。你和姐夫吵架了?你给我地址,我过去陪你。” 许从心的嗓子是哑的。 “放心,我绝对不会跳崖。我还有两个孩子,我生了他们,就会对他们负责。我找了一个海边的度假村住几天。这么多年带大一个又一个,从来没休息过,我不会告诉你我在哪的,你也不用过来。” 她条理清晰,情绪镇定,不太像是要轻生的样子,还是许知意那个理性的姐姐。 许知意心安一点,“你和姐夫怎么了?” 许知意坚持追问,许从心缓了缓,在电话那头絮絮地说着。 没有什么出轨之类的狗血戏码,都是生活中一件件小事,日积月累,忽然决堤,就扛不住地排山倒海。 一聊就聊了一个多小时,许知意总算弄明白了,“姐,你住几天,好好休息,让向衍自己面壁思过吧。” 说曹操,曹操到,才挂掉电话没多久,向衍就打进来了,声音着急。 “知意,你姐在你那儿么?” 许知意实话实说:“不在。你俩吵架了?” 向衍问了几句,实在问不出什么,挂了电话。 没过多久,前门那边有人敲门。 房东是肯定不会去开的,乐燃在楼上未必能听见,许知意出去开门。 竟然是向衍,他自己过来了。 门一开,他就想说话。 已经快夜里一点了,别人都睡了,再说房东也说过,十点之后访客不准进门。 许知意对他比了个嘘,掩上门,带着他出了前院,走到路边车子旁边。 她这才说:“我姐真的不在我这儿。她给我打过电话,没什么事。我建议你好好反思一下你的问题,回头跟我姐好好道歉,看看怎么解决,她就会回家了。” 向衍绷着脸,“我的问题?她说她累,不容易,我就容易吗?” 许知意客观地说:“你就上个班,还是澳洲这边,朝九晚五从来不加班,双休加一大堆公共假期,家务不做,孩子不管,有空就刷手机打游戏,我觉得你确实比我姐容易多了。” 向衍噎了噎,换了话题,“她究竟在哪?” 许知意:“我真不知道。” 主卧里,寒商还没睡,有工作要完成,他泡了一杯咖啡,打算熬个大夜。 他听见了敲门和开门声,走到窗前,把百叶窗拨开一点。 外面是上次来接许知意的那个三十岁上下,样貌斯文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今晚看上去没那么从容,铁青着脸。 寒商看见,许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