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忙脚乱,“有吗?被风吹过敏了吧?我看一下。”直奔洗手间。 寒商在外面说:“我出去看看。” 他开门走了。 许知意站在洗手台前,对着镜子,镇定多了。 她仔细想了想,开门出来,先去拎了拎寒商那只装得鼓鼓囊囊的旅行包,拉开拉链看了眼里面,然后走到窗前,悄悄向外窥视。 寒商正在旅馆的院子里。 他在这片不大的旅馆区域里东张西望,里里外外到处逛了一大圈,最后才进到大门口前台的小房间里。 前台那间房是落地玻璃门,斜对着这边,许知意能看见,寒商靠在柜台前,悠闲自在地跟前台的印度老太太聊天。 这人长得太好看,从八到八十岁的女性都很难对他冷脸,老太太笑得眉眼弯弯的,跟他聊得十分热络。 聊了一阵,寒商才离开前台,没多久,就传来扭转门把手的声音。 他开门回来了。 许知意已经站起来,“去退房?” 寒商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扬了扬眉。 他的眼神中多了点戏谑的笑意,“这间房你也不满意?那好,都听你的,我们去退房。” 明明是他自己打算退房,非要扣在她身上。 许知意看出来了。 他大老远到这个镇子来,开房不是重点,重点是在旅馆里到处瞎转悠,找人聊天,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的旅行包看着装得很满,但是仔细观察他拎起来的动作,仿佛并不重,于是许知意刚才试着拎了一下,发现这包轻到异样。 她拉开拉链,里面竟然塞着一个蓬松的大枕头。 寒商也没带过夜的行李,他是在装腔作势。 寒商照例大方地白付了一天的房钱,回到车上,重新调整导航。 “前面还有个小镇,叫百合谷,离得不远,时间来得及,我们开过去看看。” 这次许知意留心注意,看见他在导航上标出来的目的地,又是一家小旅馆。 只开了不到半小时就到了。 百合谷徒有其名,并不长百合,路两边桉树成林,树叶在傍晚的阳光下无精打采地垂着。 寒商驾车直奔地图上的旅馆,可是明明到了旅馆门前,却突然加了一脚油门,开过去了。 他行为反常,许知意马上趴在车窗上,使劲回头看。 旅馆的玻璃门里,前台没有人,台面上摆着好大一盆水培的富贵竹,店里还供着红木雕花的财神龛位,亮着电子蜡烛。 寒商把车开到几个路口外,才找地方停下来。 他这次没带旅行包,而是从后备箱里取出一个双肩背包,背在背上,对许知意说:“我们走。” 寒商兜了一个大圈子,几乎绕着小镇边沿转了一圈。 小镇坐落在起伏的山丘里,四周全是坡地和野树林,寒商挑挑拣拣的,最后来到一片陡坡前。 “我们上去,小心一点。” 当他的“向导”,不能乱打听,他没有解释,许知意就不问,跟着他往陡坡上爬。 这两天刚下过雨,林子里晒不到太阳,地还没干透,树叶混着泥泞,坑坑洼洼的,根本没有人能好好走的路。 许知意现在明白寒商以前回家时为什么登山靴上都是泥了,大概这种事他常干。 越往上越难爬,寒商的登山靴抓地牢靠多了。 他停了一下,把胳膊递到许知意面前,“你要不要拉着我?太难走,小心摔跤。” 许知意在心中怒吼:这么滑的地方,你牵我手不就行了?亲都亲过了,牵个手很为难吗?? 这次出来,他的举止行为奇奇怪怪的,很不像他平时直截了当的作风。 许知意不客气地伸手拽住他的肘弯,牢牢攥住他的衣服。 两个人一路找着落脚点,沿着陡坡向上。 许知意的运动鞋对付不了这种地面,几步一滑,每当她危险地一歪时,寒商就搭她的胳膊一下。 一触即离,好像她是烧得火红的炭块一样,碰了烫手。 寒商也在痛苦。 按裴长律的理论,现在应该牵手么?会不会进度太快,太着急? 她的鞋滑,寒商不敢大意,死死地盯着她脚下。 一路盯上来,许知意脚下忽然不太对劲。 是一大堆树叶,踩上去却像是虚的,下面掩着一个大坑。 踩上树叶的,还是她那只崴伤过的右脚。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