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公主哪次离去时,不是在门前频频回首,生怕错过驸马唤她回去的声音。 可适才公主离去时,色如死灰,浑身上下散发着寒意,让不明就里的刘理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哎,不知萧大人又说了什么伤人的话。 也就只有像公主这么深情爱着萧大人的女子,才能忍受他这般凉薄的性子,但凡换了旁人,早不知都闹了多少回了。 公主对萧大人的深情厚意十年如一日,纵使他一个外人,看到都深受感动。 可萧大人如此心思细腻、精明能干之人,为何始终不承这份情呢? 刚送走公主,一个小厮急匆匆赶来,伏在刘理耳边说了什么,闻言后刘理大惊,面露难色,欲言又止地望向萧逸鸿。 他胆怯心虚地搓着双手,踟蹰半晌,终是开了口。 “大人……” 萧逸鸿目光依旧落在他桌案上的折子上,头也不抬,声音有些漫不经心: “说。” “大人,刚刚下人来传话,您和公主和离之事,皇榜都已经张贴出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那日,本以为公主只是说的气话,没曾想……” 此时在一旁痛心疾首的刘理,注意到案边端坐的萧逸鸿,他握在手中的毛笔一顿,悬在空中的笔尖凝出一滴墨珠,重重砸在宣纸上,氤氲出一团黑色的污迹。 他没有动,只有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沉默半晌,唇瓣轻启: “她在哪?” “此前公主便收拾好行李,现下怕是早已出了府门……” 刘理回话的声音越发地颤颤巍巍,那位可是大兴国长公主,他一个下人,岂敢拦得了贵人的去路? 这事还得萧大人亲自去。 可这位主子却只是静静坐在那里,悠闲地继续翻阅着折子,不喜不怒,亦没有丝毫动静。 刘理急得原地反复踱步,现下大家都将希望寄予萧逸鸿身上,公主当真走了,想要追回来就难上加难了。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眼下萧逸鸿又重新挑了一本折子,翻开。 目光扫过折中提及之内容,瞬间他深不可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 蓦地,萧逸鸿目露寒光,手中笔一抖,薄薄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恍惚间,鲜血已从他掌中慢慢渗出,一滴一滴砸在公案上。 他抿嘴垂头,怔怔地看着猩红在纸上肆意洇染…… 刘理被这突如其来的殷红吓了一大跳,赶紧掏出怀中的手帕,按住萧逸鸿掌心的伤口。 “大人,您这是做何?” 萧逸鸿不语,双目低垂。 忽而,刘理的目光瞥过折子,依稀看见一段话: “前几日,长公主私闯会食,且当众提出和离,辱没首辅威严,当罚。” 盛着宁星玥行李的马车浩浩荡荡驶入宫门。 一路上无人敢拦。 不多时,马车慢了下来,最终停在了一处朱红门前。 宁星玥扶着翠竹的手背,捻裙而下。 此时宁星玥和翠竹仰头望着,雕梁牌楼上那个久违的额匾。 匾上题的“明月殿”几个字,还是当年皇帝在宁星玥出生那年亲自题上的。 一晃十年光景不在。 宁星玥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公主了。 望着牌匾,当年她去求赐婚时,先皇的谆谆告诫,声声入耳—— “萧逸鸿生性凉薄,跟了他,慧慧可知之后会受多少委屈?” “女儿不怕,纵使他是块冷玉,终会有捂热的一日。” “萧将军此番入狱,背后缘由纷繁复杂,现今你将萧逸鸿救出,之后于你,于他,前路坎坷,你可知?” “父王放心,只要一路有萧逸鸿陪着,再多艰险女儿也能挺过去!” …… 宁星玥仰天哑笑。 “父王啊,你是不是也在天上笑我,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