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宁霜风跟他脾气相投,心意相通,两人那么多的风雨都能走过来。 哪怕日后仙途漫漫,他们也能携手走下去。 却不知自何时起…… 他顾砚在宁霜风心里,竟是个不知廉耻,死皮赖脸的人了? 还跟靠种田养家糊口的农户没什么区别。 农户种田养家糊口有错?他亲自打理灵田,想给自己的结契礼种出满山的火焰花有错? 真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但有句话宁霜风说的不错,他师父,从来没给他提过宁家有退亲的打算。 宁家要退亲的事儿,他闻所未闻。 如若不然,他不会将那些请帖发出去。 他好歹也是个金丹,要脸。 被扔在原地的顾砚五味陈杂,满头雾水。 站在满山红如火焰的花海里许久,仍是想不通他与宁霜风自小来往那么多年,彼此都心里有数他们将来是要结成道侣的。 怎么宁霜风就突然冒出个心有所属来。 更令他不解的是,他师父为何瞒下他。 他不懂,就打算去找他师父问个清楚。 他师父跟二师弟正在房间里低声说些什么,见他过来,他二师弟赵峥宇似是顺手,倒了杯苦涩的莲心茶递给他,“师兄,有什么事喝杯茶再说不迟。” 顾砚并未有所防备,接过拿茶一饮而尽。 正想开口询问退婚的事究竟是什么章程,就感觉到眼前隐隐发黑。 随即便一头栽倒在地、人事不省。 再醒来时他药效未过,浑身松软的被玄铁链捆了四肢,牢牢的固定在根圆柱上。 他师父清扬真人拿着匕首,站在他跟前随意比划着,流云广袖在他眼前挥出冷冽的银辉。 匕首尖冰凉如雪,漫不经心的在他腹部画着圈,隐隐有要往皮肉里刺进去的趋势。 顾砚被吓得神魂惊颤,“师父!” 清扬真人抬眼看他,殿中烛光闪烁着,映照出的那双眼里,除了平日里的温柔慈爱,还夹杂着些许冰凉的愧疚,“砚儿。” 那把尖锐冰凉的匕首尖抵着他丹田不放,清扬真人见他眼神惊恐,轻轻的叹了口气,“我本也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你是我最喜欢也最得意的徒弟,可为师也是没办法了…… 你也知道真真因为胎毒缠身、不能修炼,除非是找颗无暇金丹给他重塑筋骨灵脉,他这辈子就这么碌碌无为,百年之后就会化作枯骨。” 顾砚瞪大了眼睛,满的心惊愕,不敢相信面前人是他师父。 假的吧? 是幻觉吧? 莫非是那碗莲心茶里,添加了什么致幻药?! 如若不然,性子再温柔不过、且自小疼他的师父怎么会想剖开他的丹田,剜出他的金丹给别人! 这不可能,他师父定不会如此对他! 他不信! 他不相信他师父会如此。 清扬真人见他如此,眼里的愧疚更甚,嘴里却仍在低声劝说着,“你小师弟自小体弱多病,身姿纤弱,砚儿不是最疼爱他了么,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真真无法修炼,只能碌碌无为一辈子吧?” 顾砚惊恐的摇头,“不……” 他将林真真当做师弟,自然会悉心教导、疼宠有加,对林真真不能修炼的事也深感遗憾,还想着替其凑些延寿丹的材料,请炼丹师替林真真炼些延寿丹。 但这不代表他会愿意自己看着丹田被剖、金丹被夺,只为给林真真提供修炼的机会。 林真真不能修炼能衣食无忧的活几十年。 而他若是失去金丹的话……他可能当场就会被活活的疼死!就算侥幸不死。 日后也是病痛缠身,不得善终! 他做错了什么,需要落得如此下场。 “不,不要……唔。” 他挣扎着想嘶吼,想哀求他师父放过他。 清扬真人却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直接抬手封了他的口舌言语。 似是对他的挣扎抗议不满,清扬真人眼里的愧疚稍散,取而代之的是些许不满,“你向来是最听话的,怎么现今天这般聒噪不懂事呢。” 顾砚都要被惊呆吓傻了! 如今他师父不顾他的性命,想要剜他的金丹给别人用,却还要怪挣扎着想活命的他不够听话?! 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他绝望的想,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清扬真人却是早打定了主意,攥紧了手中的匕首。 神色冷漠如霜雪,手起刀落! 尖锐而剧烈的疼痛让顾砚难受的呜咽出声,四肢不受控制的蜷缩,浑身都随着丹田被剖开、金丹被拉扯出来的疼痛不停颤抖着。 碧岭果树上,睡着的顾砚猛地惊醒过来。m.iyIgUo.nET